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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

深林的鹿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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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沈枝熹唐舟   更新:2024-07-04 0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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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精彩片段


可惜,如今她真的已经不敢再相信男人。

再好的感情,也终如落花流水随风逝,不值得。

“好不好都是那样,我没得选,或者就是另外一条路,我自毁容貌孤独终老。可我只是一个俗人,我没有勇气承受孤独终老的苦果,我不敢想象自己老了以后独自卧床,身边没有儿女照顾,一个人在孤独中死去的凄苦。”

“可……”

“其实,那个猎户平时都还是不错的,就是喝了酒以后脾气差些。早上也没怎么,就是他又在喝酒,非要拉着我跟他一起喝,身上这才被泼了酒,不要紧。”

“铃兰……”

“不说这个了,我已经决定了。午饭快好了,我先扶你回去吧,洗个手准备吃饭。”

沈枝熹跨出门槛,搀住唐舟要带他下台阶。

唐舟却不动,只笔直站着。

她不解,看着他冷硬十分的面颊笑问:“怎么,这么不希望我嫁给那个猎户,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或是,你要娶我?”

他一抬长睫,似受震惊。

沈枝熹在她身侧发笑,低低两声,似嘲弄又是自讽,“我开玩笑的,你别想了。你如今最大的任务呢,就是把伤养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能参加我的婚礼呢。”

她等着唐舟的反应,唐舟却抿了嘴。

虽没回话,但他的神色依然严肃凝重,那双眉皱的,仿佛被固了形再也展不开似的。

“走吧。”

沈枝熹用了些,这才搀的唐舟转身。

扶他回了屋后,沈枝熹又去厨房端了饭菜过来,走时,又被叫住。

“婚事,定下了?”他沉声问。

沈枝熹回过头,盯着他随时观察他的情绪变化,“定下了,半个月后。那个刘员外大概要去一个月,正好在他回来之前。”

所以,给唐舟犹豫的时间也不多了。

半个月,他若还不成……

那就只能用一杯药去灌他,逼迫他献身了。

不然到时候他伤好了,眼睛也好了,再要做什么就难了。

“你……”唐舟又是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什么,要我好好考虑清楚?你放心,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她走的利索,独自被留下的唐舟又是心绪难安,迟迟没有下筷子用饭。好不容易拿起筷子,却又立即被放了下来。

救他性命的人身心都在承受折磨,他如何吃得下饭?

可无论他再难安,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倒是平静,那日那个颐指气使的婶婶没有再上门闹,但她们姐妹俩也受了影响,怕再出事,好一阵子都没去镇上摆摊子。

眼看着,半个月的期限即将就要到来。

除了唐舟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三个人的心情却各自一天比一天低落。

沈枝熹和鸳鸯是装的,唯独唐舟,是真的不高兴。

*

“唐舟公子,我姐姐有回来过吗?”

这日,天已经擦黑,出门办事说好了午后就回来的沈枝熹却迟迟未曾归家。

唐舟站在院中,几近半月,他对竹屋的环境已经非常熟悉。

听着鸳鸯焦急问话,他亦难掩担心,“什么意思,你们早上不是一起出的门?”

“我是…我们是……”

鸳鸯急得似话都不会说,开口总是磕磕巴巴的。

“我是和姐姐说一起出的门,但路上分开了,约好了时辰一起回来,可我等了许久也找了许久,这天都黑了都没见到她人。我还以为她已经回来了,所以赶回来瞧一瞧,可……可她竟然也不在家中,怎么办,我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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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

唐舟气质不凡,竟是来自月京城的人。

那他在月京城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必定也是同样不凡的吧?

不过,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他就是唐舟。

正愣神,唐舟忽而语气认真的喊了她的名字,“铃兰。”

“嗯?”她忙回头,屏弃思绪问:“怎么了?”

终究,他还是回到了那个话题,“你婶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

沈枝熹苦笑一声,回说:“我知道,不过呢,近段时间她应该是不会上门的。”

“为何?”

“因为刘员外明日要出省去谈生意。”沈枝熹的谎话张口就来。

唐舟不言,等着她继续说。

“他们现在还没有人上门,说明刘员外并不着急纳妾,他应该正忙着明日要出远门的事,腾不出空来。只不过我那个婶婶收了银子,怕拖久了生变,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银子没了,这才这么着急的要把我绑过去,想着连夜送进员外府好将事情给定下。”

“而且……”

她一顿,又是一声苦笑。

“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唐舟又问。

“抢在被送进员外府前成亲呀。”她说的轻松,唐舟却变了脸色,她自然是察觉到了,却是嘴上不停继续道:“白日里你应该也听到我婶婶的话了,刘员外不会要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或者,我把自己的脸划花,我毁了脸,刘员外自然也就看不上我了。”

“你……”

“你放心,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做那自残的事的。”

“那你……”

“那我就只能走第一条路啦。”

沈枝熹笑看着唐舟,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可他藏得好,轻易看不出破绽。

其实,他也是有怀疑的吧?

怀疑她救他的目的和这个事情有关,怀疑她打着要和他成亲的主意。

她凑近了唐舟,撞了撞他的肩。

“你脸色这么严肃,不会以为我打算要和你成亲吧?”

唐舟一听,微微低了头,仿佛是被她说中一般。

“你别紧张,这事我早就已经计划好也已经有了人选,救你是意外,和这个事情无关的。”她故意俏皮的语气,好让唐舟放轻松。

唐舟抬头转向她,欲言又止。

沈枝熹坐回去,拉开距离再道:“只不过我没想到婶婶这么急,今日的事确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多亏了有你,不然……我心里是很感激的,也明白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明日一早,我就去解决这个事。”

“你……”

唐舟张口,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沈枝熹盯着他,想看他会说什么,想知道她要和其他男人成亲,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细细琢磨,酝酿措辞,半晌才再出声。

“他不会介意吗?”

这个他,指的是要和她成婚的那个人。

“介意什么?”

“介意你救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回家,同住一个屋檐,这种事传出去对你名声总归是有损的。”

沈枝熹回过头,叹了气。

“我都不介意他死过妻子,带着两个孩子,他凭什么要介意?”

唐舟似是惊讶,应该是没想到她要嫁给那样的男人,微微张口想说些是什么,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不说了,我回屋了。”

沈枝熹站了起来,语气也变了,很不开心一般。

不等唐舟说话,她就径自走下台阶往对门去,很快去了对面回了自己的屋,将门合上,将唐舟留在原地。

唐舟看不见,心里的无措总是会更深一些。

他自然听的出来,她要和那个死了妻子,又带着两个孩子的人成婚,是无奈之举,她其实也不愿意,但为了不嫁给五十岁的老头,她别无他法。

可,就真的非他不可?

非得是在五十多岁的老头,和那个带两个孩子的人中间选一个?

她应该是长相优越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被什么刘员外看中,可既是长的好看,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合适的男人愿意娶她?

她说,明日一早就去把事情解决了。

这是准备要把亲事给定下了?

对门。

沈枝熹站在窗户后面,表情淡淡的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唐舟。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都在按照她设定好的一步步往下走,她很期待最后唐舟的选择,只希望不要事与愿违,她想要的,一定都要得到。

随后,她将窗子关上。

唐舟被彻底隔绝在外,示意她从不曾想过要让唐舟走进她的心。

*

翌日。

沈枝熹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巧对门的唐舟也在同一时间出门。

两人皆有一怔。

“早呀。”沈枝熹下了台阶,站到他的门下去,“怎么没多睡一会儿,你今日感觉如何,伤口还有流血吗?”

“嗯,挺好的。”

唐舟临风而立,今日风大,将他的衣摆吹的翻飞,发丝自他身后飘起,如缭绕的烟雾,直绕去人心里头。

沈枝熹挂着笑,怎么都觉得看不腻。

“那就好,一会儿做好早饭让香草给你端过来,我出门一趟,午饭前会回来。”

唐舟点头,他知道她要去见那个即将成婚的男人。

他想说些什么,同时又觉得没有资格说。

道别后,沈枝熹没多久就出了门。

当然,她是要回沈府,回去和崔妈妈商量些事,昨日被唐舟伤到的两个家丁也得给些银子奖赏慰问一下。

早饭还是昨日的白糖红枣粥。

鸳鸯端着粥送去唐舟屋里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三颗糖豆,即使眼睛看不见也是不错眼的盯着。

听见脚步声,他忙收手抬头。

“唐舟公子,粥来了,是白糖红枣粥,姐姐吩咐我做的。”

“多谢。”唐舟捏紧糖豆,藏于袖子里。

“不客气,那唐舟公子慢用,吃完了把碗放着就行,我过会过来收。”

临走时,却被唐舟喊住。

“唐舟公子有事吗?”

唐舟沉着气,小心问:“你姐姐要成婚了?”

“是啊,姐姐跟你说过了?”

他点头,再问:“她要和什么人成婚?”

“一个猎户,两年前死了妻子,带着一儿一女,嗜酒成性,脾气也不太好,两个孩子都时不时会遭到他的毒打。”

鸳鸯满口怨气,当然这些话都是沈知熹教她说的。

听着,唐舟渐渐变了脸色。

“她为什么非要选他成婚?”

“除了他哪里还有别人,婶婶为了让姐姐嫁给那个老头子,到处散播谣言说姐姐和那个老头已经……十里八乡的已经没人愿意娶姐姐了,就只有那个同样没人愿意嫁的猎户肯要姐姐。”


“即便我不说,香草你也一定能看的出来唐公子不是普通人,只瞧他受伤时身上穿的就能知道,那料子比咱们买给他的还要好上许多。”

“然而我们却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瞧着他也不像是什么奸恶之辈,说不准就是被什么歹人陷害设计才沦落至此,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就算了,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他心里多崩溃。随便给他一身粗鄙麻衣,我怕他心里落差太大会很难受,也不利于养伤。”

“……”

屋中,小小沉默了一阵。

屋外,唐舟亦是眉目紧锁。

“可是姐姐,那块玉是娘亲临死前留给我们唯一的东西,就这么当掉了……”

“左右也就这么一阵子了,唐公子的伤总会痊愈的,他伤好了就会离开,咱们也就能回到从前的日子,等攒够银子就去把那块玉赎回来。还有,这事不能让唐公子知道,他心思深又那么敏感,他要是知道了,会内疚过意不去的。”

……

厨房外,唐舟提着食盒再前进不了半分。

甚至,抬脚开始往后退。

脚步轻轻地,担心被厨房里的两个人听见,怕辜负她们善意瞒着他的那份心意。

他告诉自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是最好的选择。

否则,双方都窘迫。

摸黑探着路回到竹屋门下的台阶前时,听见厨房那边的人出声喊了他。

“唐公子?”是沈枝熹。

他一怔,恍如身子都僵住一般。

回头时,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不出来破绽。

“唐公子,你怎么出来了?”沈枝熹做着担心他的样子,急急跑出来迎着他过去,伸手便要去接他手里的食盒,“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吃完只放着就好,我会来收拾的。”

唐舟却不松手,抓着食盒不放。

“你……”沈枝熹的声音听着有些紧张,小心问:“唐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唐舟听出她的试探,忙一松手。

“我刚下台阶又想起是不是忘了拿勺子,正准备回去就听见铃兰姑娘喊了我。”

他答的镇静,面上不露痕迹。

“原来是这样。”沈枝熹的声音听着是明显松了口气的,又道:“不要紧的唐公子,以后这种事情你叫我或者我妹妹就行,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你眼睛还没好,万一不小心摔了让你的伤更加严重怎么办。”

唐舟静静地听,始终垂眸掩藏着自己的情绪。

“我搀你进去。”沈枝熹将食盒子放在台阶上,伸手挽住唐舟的胳膊。

他没有拒绝,只答了声,“多谢。”

“小心,前面是门槛。”沈枝熹的每一步都很有耐心,搀着唐舟进门,又扶着他在床前坐下,看向前头桌面道:“唐公子记错了,桌子已经收拾的很干净并没有落下勺子碗筷。”

“…那就好。”

唐舟依然淡然,不让自己露馅,免得沈枝熹挂心为难。

“那唐公子先坐着休息一下,那边熬着药烧着热水,一会儿喝了药再擦洗一下身子,回头还要给伤口上药,我去看看应该已经好了。”

“多谢铃兰姑娘。”

“不客气。”

待沈枝熹出了门,唐舟这才难掩面上愧意。

先前,他还以为铃兰姑娘是故意装穷,对他另有所谋。现在看来,是他狭隘了,确实是他小人之心错怪了她们。

原来,她们是真的掏光了家底来给他治伤的。

甚至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当掉了亡母的遗物,这份恩意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他捂住心口,微微弯腰只觉难以承受。

虽然铃兰姐妹救了他,但他一直不愿意成为她们的累赘,却不想从她们救他回来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了她们的负担。

特别是铃兰姑娘,心思细腻……

他身子还是虚,情绪稍微激动一些就难以受控,熟悉的腥甜味再次漫上喉咙,俨然就要吐出口去。

搭在膝上的手被他握成拳,硬生生的将喉间那口血给咽了下去。即便是这样,轻轻开口喘息时,还是能从他的口中看见隐隐血色。

“唐公子。”

不久,沈枝熹端着药回来。

他一听,立即坐正了些,不让她察觉出他的变化,但终究额头密布的细汗还是出卖了他,沈枝熹稍微靠近一些就能发现他克制后的虚气。

“唐公子,你没事吧?”

唐舟摇头,却一时无力说话。

“我…”沈枝熹自是要做足了戏,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要不,我还是去找大夫回来给你看看吧,我害怕。”

“没事的,不要紧。”

唐舟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了些力,他抬起头,看不见也要望着她,“铃兰姑娘,我缓一缓就好,你不必担心,不要害怕。”

他的目光满是压抑,不愿意让沈枝熹再为他有任何的破费。

因为看不见,所以他看的更加用力,一双眉毛皱的不能再皱,眸子里的光都是碎的,如同他心里的无奈。

“对不起。”他忽然道。

沈枝熹半蹲下来,因他声音较轻听不清楚。

“对不起。”他又重复一遍。

他抱歉自己之前对她的误解,抱歉因为自己而让她们的生活变得这么难过。

沈枝熹却听不懂,或者说是假装听不懂。

“唐公子,你在说什么呀?我喂你喝药吧,你不会有事的,喝了药慢慢就会好起来。药都已经用扇子扇凉了,正好入口呢。”

她拖了凳子过来,坐在他的面前。

“我自己来。”

唐舟不想让她喂,但却连抬手都困难,方才强行压下一口气血的导致气息紊乱,身体也跟耗尽了力气似的,手指都在发抖。

“还是我来吧,唐公子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沈枝熹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汤,送到唐舟的唇边,“你张一张口。”

他动了动眼皮,垂下睫毛盖住莹润的眼珠。

最终,没有拒绝。

木勺子触到他发红的唇,平白让沈枝熹目光一热,仿佛是自己的手指碰到了那片柔软似的,只觉得心突然发痒。

好想,凑上去咬一口。

药汤滑进他的口中,咽下时,她竟也跟着滚了滚喉头。

她知道,两日以来铺垫的这一计是成功了的,今夜过后,他大概是不会再怀疑她,甚至会对她产生愧疚之情。

可这还不够。

她要得到他,咬他红唇的那种得到。

“咳…咳咳……”


鸳鸯一瞧,识趣儿的退出门外。

宋涟舟顺势在床边坐下,反手握住沈枝熹的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伤口疼不疼?”

沈枝熹摇头,也不管他眼睛看不见。

眼下,她只觉得后怕。

前面在深山里的时候,脑子晕乎说了好多话,现在回想只觉得冷汗直流,还好没说什么暴露的话,不然可就完了。

那会儿脑子不清楚,说的话做下的事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她摸上自己的唇,月下亲吻那一幕再浮现了出来。

还有宋涟舟和她说的那些话。

宋涟舟说她对他好,他愿意和她结连理。

当时听着只觉在梦里,这下回想起来,却莫名心惊肉跳。

“你…”她双手握住宋涟舟,又做起戏来,“你之前说要娶我,是真的,还是我做梦时梦到的?”

宋涟舟缓缓伸手摸到她的额头,贴了贴。

“蛇毒入脑,傻了不成?我说的话,你全当是梦话?”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怕……”

“别怕。”宋涟舟收回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原本定好了后日要和……那就不改了,后日,我们成婚。”

“后日。”

沈枝熹有些激动,激动这一日终于要来了。

“就后日。”

沈枝熹因为喜悦说不出话,宋涟舟却有些恍惚,心上一跳,眸色也暗了下去,缓缓道:“我倒是忘了,我只说要娶你却没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如今身无分文,身上带伤眼睛还瞎了,你……”

“我愿意。”

沈枝熹坐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抱着他,贴在他的耳边说:“宋涟舟,我愿意的,我只是怕你觉得委屈。”

“不委屈。”

宋涟舟回抱住她,用了些力。

“我不委屈。”他又强调一遍。

“那就好。”沈枝熹枕在他的肩上,目光望向窗外,喃喃自语般也重复了一遍,“不委屈就好。”

*

休息了一日,沈枝熹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

大早,出了门。

明日成婚,总要准备些东西。

一回沈府,崔妈妈就念叨了过来,“祖宗,你也知道回来了,你可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你什么?”

沈枝熹眼都没抬,低头细细吃着碗中的燕窝。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说我有了新欢抛弃了秦沐,说我朝三暮四水性杨花,除了这些,还有呢?”

“还有?你还想有些什么?”

“别紧张,我心中有数。”

“你心中有数,我可……”

“崔妈妈,一定要在我高兴的时候说这些糟心事吗?明日,我就要彻底得到宋涟舟了,喜事当头,提那些人干什么。对了,崔妈妈你要帮我准备两套喜服,为避免宋涟舟怀疑要做的粗糙一些,料子也不能用的太好,还有喜烛,桂圆莲子红枣这些,对,还有喜酒。”

“又不是真的成婚,你……”

沈枝熹抬眸瞥了崔妈妈一眼,虽不是真的成婚也得做样子,左右她日后也不会再和什么人成亲,就当……就当她真的嫁给过宋涟舟一次了。

正欲说话,听见外头传话进来。

“小姐,方柔姑娘来了。”

她眼一跳,放下勺子只觉得扫兴的很。

方柔就是秦沐的那个表妹。

“小姐,要让她进来吗?”鸳鸯问。

沈枝熹将燕窝推远,起身往外间去,“来都来了,今日不见,明日后日也会再来,看看她要说些什么。”

不时,方柔被带了进来。

沈枝熹摇着扇子靠坐在摇椅上,上下打量着眼前人。

方柔是有几分姿色的,不算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却也有小家碧玉的娇俏,就是衣着打扮太朴素了些,可就是这些衣物,也都是当初沈枝熹好心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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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我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我在害怕什么?事情还没办成,我跑什么,大不了灌他一杯酒让他动弹不了,蒙住他的眼睛将他囚起来。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弃了他再重新去找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谁能有唐舟的样貌?

她如今也只能接受的了唐舟,稍微想象一下和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卿卿我我,她就不舒服。

唐舟是第一个,也只能是她最后一个男人了。

外头那些个男的,看见就烦。

“你去…”沈枝熹转眼就想好了对策,平静地嘱咐鸳鸯道:“告诉大夫,若唐舟的眼睛真的恢复了,让他无论是下药还是用针都得想尽办法让唐舟无法下床,只要不伤他身体就好。”

至于大夫的口风,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不敢出去乱说。

这么多年跟着娘亲处理生意上的事,总得练就出一些手腕。

她的决绝让鸳鸯害怕,却同时也像是被喂了一颗定心丸,点着头便下了马车去办事。不多时,又极速跑了回来,喘着大气撩开车帘子。

“小姐,唐舟醒了,但是……”

她像是喜极,激动的话也说不清楚,沈枝熹揪着手指等她缓过气来继续说。

“但是,唐舟的眼睛又瞎了!”

“真的?”沈枝熹何尝不惊喜,前倾着身子追问:“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小姐,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好醒过来,他都看不见床前的大夫警惕的差点动手,我到了床前问他,他也是听到我的声音才确定是我的。大夫说,他因为撞击而短暂的冲散了脑中的血块,这才突然恢复了一下,但被冲散的血块很快又回流堵了回去又再压迫到连接眼睛的穴位,所以……所以他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沈枝熹进屋的时候,听见唐舟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似是要下床,大夫正在费力稳住他。

“公子,你躺好了切莫乱动,你眼下定觉得头晕难受那是因为脑中血块堵塞的缘故,你理应好好躺着休息才是,若是乱动会加重血块堵塞的情况,保不齐下次想要恢复眼睛会更加的困难。”

“你让开!”

唐舟的声音明显压着怒气,不管大夫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公子,你不可……”

“别逼我动手。”唐舟面色苍白,却坚持要起身。

“公子……”

眼看唐舟就要发作,屋下的沈枝熹亲眼确认了他的眼睛确实没有好,这才出声喊了他,“夫君,你听大夫的话。”

听见她的声音,唐舟这才冷静一些。

沈枝熹侧过头看了鸳鸯一眼,鸳鸯立马意会上了台阶准备去请大夫离开。

“夫君,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现下醒了还不好好躺着休息,你闹些什么,嫌我被吓的不够是不是?”

唐舟起身去迎沈枝熹,沈枝熹走近了又拉着他坐了下去。

她故作生气的语气,面对着唐舟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看着看着,竟不禁锁紧了眉目,因为她看见对面的唐舟红了眼睛。

他或许也怕被她发现他发红的眼眶,所以侧目垂眸不敢看她。

“夫君,头还疼吗?”

这会儿再看唐舟,沈枝熹莫名觉得自己的心冷硬了好几分。

先前他的眼睛突然恢复算是给了她一个警告,提醒她,她和唐舟之间的结果是残酷的,也是她自己选的,她不能退却也不能沉沦。

唐舟不过只是一个助她怀上孩子的工具,她也得再加快些进度。


唐舟打断她,冷声问:“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可我要是不这样骗你,你肯定不会答应让我进城的。”沈枝熹抓着他的胳膊,自从昨夜和他约好了婚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紧跟着变了味,真有几分小情侣打情骂俏的甜意。

她软软撒娇,唐舟也缓和了语气。

“我是担心你。”他道。

“我知道,你怕我进城遇到我那个婶婶又把我给抓了,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而且,我还买了喜服……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宜铺张,但布置喜堂,拜天地,仪式总还是要的。”

唐舟叹气,被她话中的喜悦感染。

女孩子总是注重仪式,再简单也是份浪漫,他明白的。

“等我的伤好了,我带你回我家,我会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眼下,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你。”

原本心情好的沈枝熹,莫名被他这话扎了一下。

扎的她心头发酸,微微的刺痛。

唐舟以为她不信,以为他在说空话哄骗她,急着要解释,“你信我,我真的……”

“我信。”

沈枝熹扭过头,挽住唐舟的手往院内去。

“唐舟,我不觉得委屈的,对着清风明月,对着神明起誓,比对着那些并不真心祝福的宾朋起誓要来的更加浪漫。你我结为夫妻有天地为证,往后相守也不需要旁人明了,我们彼此珍惜就好。”

唐舟垂首往前走,为沈枝熹的话而感动。

其实,他也常常因她而感到惊喜。

他觉得她懂的很多,善解人意,善良又坚韧,比许多世家小姐都要明白事理,真的很难得。若非事实就在眼前,他真的要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山野小村姑。

进了屋,沈枝熹抓着他的双臂又再问了一遍。

“今日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明日,你再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唐舟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柔柔的抚着,“你尽可安心,我绝不反悔。”

“好。”沈枝熹撞进他的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

他宽厚的胸膛,真是温暖,暖的叫人舍不得放开,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对他道:“过会吃完饭我帮你准备沐浴水,洗去过往尘埃迎接明日新生活。”

饭后喝了药,沈枝熹如往日一般给了唐舟一颗糖豆。

但唐舟似乎不爱吃糖豆,每次都不会吃,却也次次都笑着收下。

再接着,便去了浴房。

沈枝熹带着干净的衣服进去的时候,唐舟已经赤着身坐在浴桶里。

“水温可还合适?”

“可以。”唐舟侧过头,脸颊被水汽蒸的有些发红。

沈枝熹将手探进水中,水温确实正合适,另一手拿着干净的毛巾挂在浴桶边,回头从架子上取下一瓶沐浴精油,打开瓶塞,飘着清雅的铃兰花香气。

往浴桶里滴了两滴,香气瞬间就被热水冲散开来,沁人心脾。

“我帮你擦背。”

她取回毛巾在水中打湿并往唐舟肩上带,粗粝的毛巾在他肩上擦过,带起一阵莫名苏麻,叫唐舟不由自主紧了紧身子。

明日就要成婚,往后他们之间就是关系最亲密的人。

因此她为他擦洗身子自然也无不妥,不必忌讳。

就是唐舟还有些紧张,这浴桶里的水是清水,而他褪尽衣衫的身子定会让她看个彻底,难免不习惯。

沈枝熹倒是坦荡,从进门起便在肆无忌惮的打量。

他胸前那两道刀伤已经结了疤,与他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却也另有几分别样性感,透着些野性美。健硕的胸腹肌自是不用说的,再往下……她跳着眼皮,只觉心惊,勾着唇移开目光绕到他身后去。


“铃兰见到唐公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公子并非林中鸟,而是翱翔天际的大鹏。只不过我却不想也做不了北海中的鲲鱼,能看着公子再生羽翼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报答和点化,让我知道原来我一个山野村姑也是个有点用的人,这便足够。”

话落,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怀中宋涟舟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颤动,如同他此时摇摇颤动的心。

沈枝熹这话,说的实在诚恳,便是她自己听着都是感动的。

不说的感动些,怎么拿的下他?

她抽出手帕去擦拭他唇上的血迹,不知他是已经卸了防备还是没有力气去躲,这回没有再抗拒她的触碰,只是帕子擦过之后反而将他的唇口擦的更红,如同鲜红的花瓣一般,看的沈枝熹眼神变得炙热。

下面微微敞开的领口,隐隐约约的壮硕之躯更是迷人。

那两道一深一浅渗血的刀伤,丝毫不影响美感,甚至更加诱人为之心伤心疼。

拇指指腹不小心碰到他的唇时,两人皆是一怔。

沈枝熹装作羞臊的缩回手,口中说着抱歉,眼睛却是盯着他的双唇不动,而他眼皮滚动,睫毛晃动带着些拘束,那种克制的、欲言又止的娇涩,让沈枝熹心中想要得到他的欲望达到顶峰。

他没作回应,而是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由于身子实在虚的厉害,光是坐起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好似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扶着胸口喘着大气,额间的虚汗密密麻麻的。

“那唐公子再撑一撑,床就在前面两步远的距离,我扶你过去?”

宋涟舟侧目冲她点了头,虚声答了个“好”。

短短两步路,不仅耗光了宋涟舟的力气,沈枝熹亦是觉得疲累,最后扶着他在床上坐下时,身子一坠,下巴磕上他的额头,他亦是没有防备,想躲却因为身上无力又因她的重量往下压,导致他不自主往后倒。

眼看就要吻上他的唇,沈枝熹急急抬手,手心压上他的唇。

这样,她亲到的便是自己的手背。

不是她不想亲他,而是怕会惹他猜忌,从而让他产生反感。

“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后,沈枝熹慌忙道歉并迅速从他身上站起来。

随即,逃似的跑出了门。

好像是很娇羞的样子,但出了门后,脸上的笑却是藏也藏不住。手心上,是被他嘴上的血迹印出的隐隐唇形,不那么完整却依然动人。

她笑得含蓄。

其实有的时候,没亲到反而比亲到了更加有效。

屋内。

宋涟舟恍惚了好久,半晌都没回神。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听她的反应也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而她刻意捂上他的唇时为了避开……说实话,刚才有一瞬他是怀疑过,怀疑她是故意为之,假装不小心与他发生了亲密的肢体接触,以此勾引。

这样的手段和把戏,他从前也不是没见过。

可她终究是没有,反而为了避嫌用手阻挡,但尽管这样她仍然觉得冒犯,这才落荒而逃,是他错怪了。

良久,他才缓缓回神。

伸手抚上嘴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

*

夜间。

“小姐你看,这个料子怎么样?”鸳鸯拿着一件透白的男式外衫问。

“嗯。”沈枝熹上手摸了摸,再道:“不算顶好的但也不差,反正再不好也是我们这样小村姑买不起的,这就足够了。”

说着,又伸向桌上的包裹里翻了翻,里头还有多件衣服。

“小姐,要为宋涟舟准备沐浴吗?”

“不用,现在身子太虚不方便,擦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好。”

“那……谁帮他擦洗呀?”

沈枝熹愣了下,想来宋涟舟应该也不会让她们靠近替他擦洗身子的,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衣服本身。

不多时,沈枝熹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宋涟舟的屋子。

手腕上挂着的,是方才装满衣服的包裹。

“唐公子,你放着不要动,我来收拾就好。”

进门时,宋涟舟在摸索着收拾桌上的碗筷,正是刚用完晚饭的时候。沈枝熹快步进去将脸盆放到洗漱架上,再放下包裹就回头去接了他手里的碗筷。

“铃兰姑娘,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能做的,总是麻烦二位姑娘来照顾,我心里……”

他好看的眼睛正对着她,但眼里却是一片看不见光的茫然。

烛光映照下,眸中似有星光流转。

沈枝熹一时晃了眼,心里不住的道:瞎的真好看。

“不要紧的唐公子,你又不是一辈子要人照顾,我妹妹进城的时候问过大夫了,说你眼睛看不见是因为脑部撞击有瘀血压迫导致的,等瘀血散了,眼睛也就好了。”

他转了转眼珠,看不出喜忧,只回了句,“原来如此。”

沈枝熹收回目光,摞好碗筷。

“唐公子,我打了盆热水过来给你擦擦身子,你胸前有好多血渍。衣服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我搀你过去吧,你换了衣服丢在地上就好,我回头再过来收拾。”

宋涟舟闻言,低声道谢。

沈枝熹笑而不语,满意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抗拒的态度。

“脸盆就在你面前,你试试水温。”

她隔着衣袖握上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往下探,触到盆中水时,他缩了下手。

“是烫吗?”

“不。”他摇头,继而主动往下伸,将整个手掌都浸在水中,“正好,不烫。”

“那就好。”

沈枝熹松了手,接着转身去将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摆放在床铺上。

“里衣外衣都准备好了,就在你身侧的床上,你伸手就能摸到。那我就先出去了,门窗我会替你关好,你小心一些慢慢来,有事的话喊一声就行。”

“多谢铃兰姑娘。”

“不用谢。”

沈枝熹去关了窗户,再端着碗筷出了门,鸳鸯正好经过便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将正对着对门的窗户打开,倚着门窗若有所思。

对面的门窗虽是紧闭的,却能看到烛光倒映出的人影。

她方才对宋涟舟说的关于大夫的话的确是真的,大夫说他脑袋的瘀血若是能散开,失明的眼睛自然也就能恢复。

如此一来,倒是多了层不确定性。

那瘀血说不定哪天就散了,所以她得抓紧。

对门纸窗内的人影格外清晰,看动作,正在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


“砰”一声巨响,厨房的门被大力踹开。

紧跟着响起的,是沈枝熹和鸳鸯的惊呼声,她们惊恐的声音全数清晰的传入宋涟舟的耳朵,他手扶着窗子,仿佛随时都要破窗而出。

“婶婶,你放过我姐姐吧,那个刘员外都五十多岁了,姐姐怎么能给那个老头做妾。”

鸳鸯带着哭腔,替沈枝熹说话。

“笑话!”崔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宋涟舟屋子的方向,“刘员外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若不是你姐姐脸蛋长的好看,她便是给刘员外提鞋也不配的。”

昨日沈枝熹交代过她,这些话都是说给宋涟舟听得。

因此必得往难听了去说,这才能激起那宋涟舟的同情。

也不知道那宋涟舟究竟长了副什么模样,勾的她家小姐这么费尽心思的想和他要个孩子。

“你滚开,再挡着路别怪我不客气。”

她佯装气急,推开挡在厨房门口的鸳鸯。

里头,沈枝熹气定神闲的站着,两眼望着对面的窗户,透过窗子缝隙看着那一抹白色衣衫,心想一会儿她若被强行带走,他会如何?

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回过头,脸色一变换上凄苦的脸色同崔妈妈道:“婶婶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娘吗,当年如果不是我娘救了你,你或许都已经死了,可现在你却为了银子而强行把我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妾,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良心?我让你去刘家吃香的喝辣的,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

“婶婶……”

“别说了,银子我都已经收了,你跑不掉的。昨晚都已经把你绑起来了,竟然还能给你跑掉,今日,我看你能往哪儿逃。”

“不要!”鸳鸯大叫,不住的求情。

“婶婶,你放过我姐姐吧,我姐姐还这么年轻不能嫁给那个老男人。”

“婶婶你别动我姐姐。”

“婶婶,求求你了。”

“姐姐!”

求饶间,沈枝熹已经被连拖带拉的拽去了屋外。

外头候着的两人是沈府家丁,都是签了死契的用着最放心,沈枝熹被拉了出来,两人就照着提前说好的来给沈枝熹上绑。

鸳鸯追出去,看了眼宋涟舟那屋的方向后,又再大喊。

“住手,你们要把我姐姐生生绑起来带走吗,还有没有王法?”

家丁一左一右围着沈枝熹,手中各拿着一根麻绳,“老实点,不然弄疼了你可别哭,我……”

一人正要上手,话才到一半突然被打断,只听他“啊”了一声,随即捂着脸颊连连后退。

几人皆是一惊,而沈枝熹本能的望向了宋涟舟锁所在的窗户位置。

两扇窗户倏地大开,似有劲风吹过。

紧接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从窗口飞了出来,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看不清,一瞬而过后,宋涟舟就已经落在了院子里。许是他伤的重,所以落下时站的不太稳。

他垂着眸,但面向的还是沈枝熹的方向。

仔细看,他的手里还拈着一颗带土的小石子,想必是从窗前的花盆里捡的。

方才,捂着脸颊的家丁就是受了他手中石子的攻击。

他看不见,只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

此刻,他亦是侧耳仔细再听,以此辨别沈枝熹所在的位置。

“过来。”他侧着耳,声音冷然对沈枝熹道。

“宋涟舟,你……”

沈枝熹似乎意外,也的确是真的意外。

她没想过宋涟舟会这般出来,原本的计划就是她自己被带走,既然是演戏,那她自然也会有借口有说辞让自己再回来,只要让宋涟舟知道她要被卖给老头子做妾这个事情就好。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想过,她是期待过的。

期待的事情成真了,宋涟舟真的这么做了,她心里却反而忐忑了。

本该兴奋雀跃的,可此刻她心里只有害怕。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而宋涟舟在听见沈枝熹的声音后,更加确定了她的位置,旋即闭上眼睛让自己更专注于耳朵听到的声音,抬脚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

“他眼睛看不见不用怕,拦住他。”

崔妈妈冷静的指挥家丁,眼里则因为宋涟舟那张如妖又似仙的脸而露出惊艳。

这下,她总算明白沈枝熹为什么说除了宋涟舟看不上别人了。

这宋涟舟生的可真真是好看极了,她活这么大年纪都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想想也是,她家小姐本就已经生的国色天香,再有一个这样的男人,那生下来的孩子得多好看?

两个家丁横冲上去,挡在沈枝熹面前。

宋涟舟耳朵一动,听声辩位站定下来,一手飞出手中的石子,同时右脚往后一挪再往前一踢,将原本踩在他脚底的石头踢飞出去。

沈枝熹看的出来他是个习武的人,但没想过他的武功这么好。

不过两颗石子而已,精准打到了人不说,那两个家丁还因这两颗石子被震退了许多步,险些就要摔倒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颗雷弹。

若不是宋涟舟现在身受重伤,眼下这两个家丁兴许真的已经飞出去了。

“过来!”宋涟舟抬高声音又喊。

沈枝熹立即回神,在家丁还没站稳的时候趁机冲了过去,鸳鸯也是机灵,跟着一起跑,瞧宋涟舟这架势,不跑快些让他放心,真怕他会对崔妈妈动手。

等沈枝熹到了宋涟舟身后,他这才稍稍放松睁开了眼。

“哼!”对面,崔妈妈继续做戏。

虽然现下的情况不在一开始的计划中,但她知道这戏不能断也不能乱。

“我说呢,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抗拒,原来是家里藏了这么一个男人,难怪看不上刘员外。你们俩,到哪一步了?”

一听,沈枝熹眼皮一跳。

崔妈妈果然不负她所望,成熟老练戏也演的好,这句话问的更是好。

当然,她嘴上肯定是不能这么说。

“婶婶你别乱说话,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侮辱人。”

“清清白白?最好是这样,否则刘员外可不会要一个没了清白的人。不过你也别以为这瞎子能护得住你,刘员外那边的礼金我已经收了,你便已经算是他的人,谁也保不了你。”

宋涟舟挪一挪步,一震,一颗石子从地上被震了起来,掉入他的手中。

“你试试。”他道。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但这也不代表你就能从我的手中把她带走。”


唐舟猛的转身,肩头打落了沈枝熹手中的药瓶子。

药瓶子咕噜咕噜的在地上翻滚,一直滚到对面的窗台下,撞到墙角这才停下。

“对不起。”

“对不起。”

沈枝熹和唐舟齐齐道歉。

“抱歉唐公子,是我冒犯了,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着让背上的药膏快点干,不然穿上衣服会把衣服弄脏。我…我去捡瓶子。”

她快步走远,又叫唐舟内疚起来。

他明白她是好意,可他却这么大反应让她误会,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嫌恶她的接触,不想让她碰?

正深思,去到窗边的沈枝熹开了口。

“这花盆……”

唐舟一想,想到昨夜被他碰倒的那盆花。

“花盆裂了吗?抱歉铃兰姑娘,昨夜开窗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花盆,当时没听见碎裂的声音以为没事的。”

“倒是没有裂。”沈枝熹抱着花盆回来,在桌前坐下,“原来是摔过一次,我说怎么瞧着有哪里不对,花盆没有裂,就是土堆有些松,不碍事的。”

说完,紧张看向唐舟问:“那你呢,你没伤到吧?”

回过头,唐舟正轻手将衣服拉上。

“没有。”他将胸膛遮的严实,再扯过腰带系上,又重复一遍,“我并没有伤到。”

沈枝熹勾唇收回眼,气息温柔地回:“那就好,你没伤到就好,花盆哪有人重要,就算裂了也不要紧。”

系好腰带的唐舟从床上起来,往她这边走。

屋子本就不大,他已经很熟悉屋里的桌椅布局,轻松的到了桌前,扶着桌面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花?”他问。

沈枝熹低头清理土堆,擦去沾在花盆外的泥,回说:“铃兰,这是铃兰花,你之前有见过吗?”

“听过但没看过,养这种花的人不多。”

“是啊,人们多爱养一些寓意富贵吉祥的花,比如牡丹,芍药,菊花之类的。我娘喜欢铃兰花,所以才给我取名叫铃兰吧。三年前母亲去了之后,我也开始爱上了铃兰花。我娘说,铃兰花的花意是幸福。”

她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泥土。

扭过头,甜甜冲他笑着又道:“铃兰花每一串花枝基本都能长上十多个花苞,开的好的,一大盆可以长出上百朵,每一朵都不大,但看着的确有种硕果累累的幸福感。”

“你摸摸,感受一下?”

她急于分享,竟抓住了他的手并带着他的左手轻轻覆在铃兰花的花瓣上。

他表面虽然平静,实则心湖已经泛起涟漪。

昨夜就想触一触这花却始终没下手,眼下真的碰到了,还是由她抓着他的手去碰的,脑子里关于她昨日摔在他身上的记忆便袭来的更加猛烈。

他还是有种冒犯的别扭感,本能想要收手但更怕她再误解。

“感受到花苞的丰硕了吗?”沈枝熹藏着笑问。

“嗯。”唐舟点头。

朵朵花苞从他掌心掠过,他自然感受的到。

沈枝熹抓着他的手不放,另一只则撑着桌子托着腮,虽带着他的手游转在铃兰花上,眼睛却是盯着唐舟的脸,侧着脑袋微微合着眼睛,面上多了几分魅态。

“其实,铃兰花还有另外一个花意,叫……”

“百转千回,只为遇见你。”

闻言,唐舟明显的怔了一下。

他的不自然让沈枝熹眼神发烫,贴着他手背的手掌心也好似发了烫,烫的他都不由自主的将手缩了回去。

可他的面色实在冷静,便是再不自在也仅是一瞬而过,立即就恢复了正常。

“不过,我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唐公子,你明白吗?”

唐舟垂眸,轻轻摇了头。

“不要紧。”沈枝熹两眼汪汪的望着他,如春水荡漾,“等你眼睛好了亲眼看到了铃兰花,说不定就明白了,唐公子定是比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村姑要聪明的。”

唐舟转了转眼珠,礼貌一笑并转移话题。

“只知道铃兰姑娘的名字,却不知道你姓什么?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救命恩人的名字,总该仔细的记着的。”

沈枝熹撑着桌面,双手捧着脸。

他这是,对她产生好奇之心了?

这是好事呀,往往对一个人动心的第一步就是好奇,喜欢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了解对方的一切。

这是好兆头。

“我姓白,随我娘姓,至于我父亲,从我出生我就没有见过他。他是个负心的人,负了我娘,连亲生的骨肉也不要。”

这个话,倒的确有一半是真的。

她母亲也已经故去,却不是三年前,而是两年前。

既然决定要骗,总想着要骗的狠一些,给他的真实信息越少,来日越能避免不必要的纠缠和麻烦。

“原来…是这样。”

唐舟很是抱歉的语气,他明白这世道女子不易,被抛弃又独自抚养孩子的女子更加不易,她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可想而知她们一直都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本就拮据困难,如今还为了他……

“铃兰姑娘,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来日有机会回去,他定会千金相报,一定会帮助她们姐妹过上好的生活。

他说的郑重,沈枝熹却不在意。

反正他究竟该怎么报答,也是她说了算。

“你若真想报答我,那就养好身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话。”她动动手指,拨动面前的铃兰花瓣,嘴角笑意不明。

“好,我会的。”唐舟真诚点头。

“还有。”沈枝熹挑着眉,语态娇俏又道:“你以后也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显得生分,叫我铃兰就好,咱们且有段日子要相处呢。你觉得呢,唐舟?”

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

可唐舟听着,仍觉得内疚。

他觉得,铃兰姑娘以诚相待,可他却连告诉她的名字都是假的。

他是内疚,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一旦他的身份泄露,会连累她们姐妹也遭受无妄之灾。

起码,现在还不是说实话的时机。

“好。”他只能认真应下,闪着光的眼眸亮汪汪的望着她的方向温柔道:“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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