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记得很清楚,奶奶有个玉镯子,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拿出去,还说等她去世后,就让南卿继续负责保管。
可奶奶去世得突然,南卿脑子里乱糟糟的,便暂时没想起这件事情。
“奶奶的玉镯呢?”南卿质问道。
南大山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那个玉镯,反正就是……”
“你和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卖了!”蒋慧云倒是直率,“本来是想指望你去找宴忱辞帮忙的,现在指望不上,我们总得想想办法吧!”
顿了顿又嘀咕,“那玉镯压根就不值钱,才卖了两百万,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宝贝呢,都不值我一个稀有皮的包包贵。”
亏那老太婆当个宝儿似的,天天藏着掖着不肯给她。
“卖哪儿了?”南卿质问。
蒋慧云朝她翻白眼,“你管我卖哪儿了,总之就是卖了。”
“我问你卖哪儿了!”南卿拔高了音调,眼睛都赤红了几分。
那样子,实在可怖。
蒋慧云被吓得一哆嗦,根本说不出话来。
南大山急忙道,“我们卖给典当行了,就是城南那家。”
“南家是要破产还是要怎么样,我没兴趣知道,更不会帮忙,你们找我没用。”南卿抄起桌上的包,“但如果你们再敢动奶奶的任何一件遗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说到做到。
望着她的背影,蒋慧云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这死丫头,刚才那嘴脸简直跟要吃人似的,吓死我了。”
南大山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没事,总之目的达成了,她那么在乎我妈的玉镯,肯定会去赎的,我和老王打过招呼了,他会抬高价格,没有五百万,她休想拿走那只镯子。”
“五百万太低了,你看她这套房子,起码都得两百万了,手里也肯定攥着钱,要价一千万,把她的钱都给榨出来!”
“如果榨不出来呢?”南大山又问。
蒋慧云冷笑,“她不是深受宴老爷子宠爱吗,如果实在拿不出钱,自然就去找宴老爷子帮忙了,到时候不管是拿一千万,还是宴老爷子发话帮我们度过难关,都是不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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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卿并不知道这两人打的如意算盘。
她赶去典当行后,便被告知玉镯已经涨价了,现在出售的价格是一千万。
“你们前脚收购玉镯的价格不到两百万,转头就标价一千万售卖,我有权控告你们恶意哄抬物价的。”南卿对此怒不可遏。
可典当行的老板也不是吓大的,听闻这话直接就笑了,反问南卿,“玉镯又不是你卖给我的,你又哪门子的权利说我哄抬物价啊?”
“……”
南卿一下便说不出话了。
她就算是百战百胜的律师,和人争论也得讲道理啊。
玉镯不是她卖出去的,那就没资格,也没立场来控告典当行老板。
“一千万太多了,如果你愿意折价的话,我现在就买。”南卿道。
典当行老板悠闲翘起二郎腿,“不讲价,一千万,一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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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典当行出来,南卿抬头看天,将酸涩的泪给逼了回去。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很清楚,典当行老板就是吃准了她很想赎回这只玉镯,所以才故意坐地起价的。
可她偏偏必须拿到这只玉镯。
奶奶生前不止一次和她说过,这只玉镯很重要,千万千万要保管好。
所以这一千万,她要想办法凑够。
南卿算了算手里的存款,再加上那套小公寓卖掉的话,应该能到四百万。
根本不够。
得想办法挣钱!
南卿想着,惦记起了自己手里没完成的离婚官司。
如果能完成罗森宇这单,她应该能拿到五十万左右的提成。
再多干几个有钱人的离婚案,努努力,应该就能很快凑齐这一千万了。
本来还想多让徐薇慌张几天的,但事发突然,南卿只好提前去找她了。
她去了徐薇暂住的酒店,因为不知道徐薇住哪间房,便干脆在大堂守着。
直至晚上十点钟,才终于等到了徐薇才外面回来。
“徐小姐,”南卿立马起身迎过去,“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聊聊?”
哪知徐薇见她就跟见了鬼似的,直接往电梯间跑。
“滚啊,我没什么跟你好聊的,快滚开!”
见南卿追上来,又伸手狠狠推了一把。
南卿毫无防备,被推得踉跄好几步,后腰撞在了柱子上,疼得眼冒金星,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痛,感觉腰都快断了。
更重要的是,等南卿缓过来,徐薇早已经上了电梯,往楼上去了。
这家酒店对客户的安全做得很到位,没有房卡是无法刷电梯上楼的。
南卿只能默默看着电梯停在了十八楼,然后守在电梯旁边,打算看看谁还上楼去,跟着蹭个电梯。
没多会儿,南卿便等到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她还认识,是宴忱辞。
宴忱辞还是白天的那副打扮,手里推着个粉红色的30寸行李箱,旁边跟了个打扮精致靓丽的女孩子,娇娇小小一只,浑身的打扮虽然看不出牌子,但质感剪裁都很好,显然是奢牌私定,肯定价格不菲。
南卿都不用猜,就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了。
不是阮棠还能是谁?
这大半夜的,两人来酒店,南卿实在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偏偏还是她这个老婆撞见,三人见面,岂不是有点捉奸的味道?
南卿很有自知之明,默默低着头,脑袋几乎要埋在胸口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阮棠一脚踏进电梯,娇嗔开口,“忱辞哥,你真的太细心了,连选酒店房间都记得我的幸运数是18。”
“你一直挂在嘴边,我想不知道都很难。”宴忱辞温柔回答,提着那个行李箱也进了电梯。
正要关门时,南卿一个闪身,也忙着往里混。
但因为腰还隐隐作痛,不得不用手扶着,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有几分怪异。
宴忱辞的目光投过去,漆眸里满是深邃复杂,薄唇也紧抿成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