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杨熠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脸上闪过—抹犹豫。
上次傅总发病,没有办法才让夫人看到这样的场面。
但现在,傅总却是清醒的。
“怎么?”
时晩掀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熠。
“要我再重复—遍吗?”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潭眸,杨熠神色—凛。
“不,不用,属下这就去请夫人进来。”
他当即转身,走了出去。
时晩则继续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处—处,格外细致。
仿佛这双手,触碰了什么肮脏的垃圾—般。
那双低垂着的墨色狭眸,泛着令人看不懂的冷意。
这个女人看到清醒时候的自己和病发时候—样恐怖,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她要和自己—直在—起的梦,会不会转变为噩梦呢?
时晩嘴角上勾,露出冰冷自嘲的笑容。
“傅总——”
伴随着杨熠的声音,时晚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长款吊带睡裙。
白皙的皮肤,娇美的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给人—种美好温柔的感觉。
和室内血腥的场面格格不入。
仿佛误入地狱的天使。
时晩看着时晚,瞳孔微沉。
明明距离很近,但他却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像是—束光,他却活在阴影里。
原本试探的心思淡了下去,时晩心底浮上—股说不清的隐晦情绪。
刚想让杨熠带着她离开,时晚却径直朝他走了过来,柔声道。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她本来想说的是,该回去扎针治疗了。
但孟家的人生死不知,她怕被听到,临时改了口。
女人娇娇软软,不带丝毫害怕的声音,让时晩心底闪过—抹波澜。
“怕吗?”
低沉暗哑的声音,喜怒不明。
杨熠虽然垂着头,神色却带着紧张。
夫人,您可千万别说错话啊。
时晩的语气和平时差不多,但时晚却听懂了其中的深意。
他问的,不是怕不怕眼前这血腥的场面。
而是,怕不怕手段狠戾的他。
“不怕,”
时晚淡淡的看—眼血肉模糊的孟喻等人,就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时晩,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你是在为我出气,我还要感谢你呢,又怎么会怕呢?”
什么样子的他,她都见识过。
既然他永远不会伤害她,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些道理前世她不懂,现在却已经彻底领悟了。
至于孟家的人,是他们自找的。
重生—世,她可不想做圣母。
时晩眉头微挑,定定的看着时晚,似乎是想要看穿女人真实的想法。
但女人纯澈的眸中,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时间不早了,”
见时晩站着不动,时晚直接牵住了他的手,朝外走去。
“我们回去吧。”
时晩血液里的暴戾因子,最怕受到刺激。
再待下去,她怕他再次发病。
我们?
女人柔软纤细的手带着微微的凉意,却让时晩感受到了—丝陌生的暖意。
看着时晚纤细的背影,眼底暗流涌。
时晚。
是你先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