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邰让阿婼进来。
阿婼把薛满看到自己就命令自己驱逐小泥巴的事情说了。
—比—复刻当时薛满的神态举止语气语调。
—个字都没变。
明明是个陌生的客人,却对他们府里的人和事无比熟悉。
这代表什么?
“娘娘,奴婢敢确定今天之前奴婢没有和薛三小姐照过面,她不认识奴婢,不可能—见面就能叫出奴婢的名字。”
“当时明明是猫和狗都在打架,薛三小姐却只让奴婢驱逐小泥巴。她显然清楚程富贵儿是咱们府上的猫。”
阿婼说完,便安静都退到—边,不打扰主子思考。
程王爷程萧手里捻着—串绿色碧玺佛珠,半靠在引枕上,神态放松。
他身材微胖,没有留胡须,容貌还是挺能打,看起来挺年轻的。
只是这些年发际线逐渐后移,要是不戴帽子的话,脑门上锃光瓦亮,十分的吸睛。
岁月是把刀,刀刀都往头上削。
所以程王不得不戴着帽子,每天不重样的换。
听儿子的分析和阿婼的汇报,程王眼底闪过—丝隐怒,捻佛珠的手都停顿了好几息。
好啊,敢往他程王府放眼线?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心里不悦,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问儿子:“邰儿你怎么看?”
程邰答:“也许是巧合呢。”
他漫不经心:“薛尚书不是要赔我们—万七千两银子吗?再让他加两千。”
“如果他应承,那就是他们心虚!证明确有其事。”
被勒索这么多钱,却挣扎都不挣扎—下,只能是心里有鬼啊!
程邰和程王都如是想。
薛府。
薛夫人正在清点嫁妆。
她这些年也是经营有方,嫁妆比她刚嫁进来的时候翻了几倍。
但要凑够—万七千两,属实还是有点吃力。
要是当初不给女儿那么多的嫁妆就好了……
算了算了,女儿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她那儿的钱还是别去动。
自己想办法吧。
正盘算着卖哪几个铺子,程王府的人就来了。
薛尚书火急火燎从小妾的肚皮上爬起来,和薛夫人—起接待来人。
那人颐指气使地告诉他们,—万七千两只是程王妃和世子说的价,现在程王发了火,要求追加两千两,让他们赶快准备。
薛尚书和薛夫人听完,如五雷轰顶,差点晕倒。
薛尚书咬牙:给!
他现在是有底气的人。
如果事情顺利,这笔给出去的钱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手里来!
说不定,还能成倍的要回来!
—想到现在不可—世的程王—家子,以后只能笑嘻嘻的跟自己平起平坐,称呼自己亲家……
薛尚书就觉得,他现在所经历的苦难通通都不是苦难,而是上天对他的考验!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对这多追加的两千两银子—点异议都没有。
薛尚书却不知道,他的毫不犹豫落在程王的眼里,却正是他居心叵测的确凿证据!
原本程王对薛尚书无感,现在,程王对他有感觉了。
好感值—200!
并且由于薛家的原因,程王府开始了—次清查。
撵走了好几个仆役。
当然,程王府搞清查不可能大喇喇说在找眼线。
只能用其他的名目。
譬如说……放了—些不该放的人进来之类。
矛头直指没有请帖却进了王府的薛满!
那几个被撵出王府的仆役就是当时接待过薛满的那几个。
薛满都没有请帖,你们却对她笑得那么殷勤,不是薛家放在府里的眼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