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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数字1与9

发表时间: 2024-08-04
——界城乌云遮住太阳半张脸,世界笼罩在灰暗中,小巷里,人迹罕至,楼房破旧,一位少女蹲在黑暗的角落,双手环抱着,手背上残留着地上摩擦带来的痕迹,哭泣声很小,小到没人能注意到她,旁边放着一个湿淋淋的书包,看得出原本白净的书包被人恶意涂抹变黑……清晰的脚步声缓缓向她走来。

“叫什么?”

话语中带有几分低沉的鼻音。

她仰头正对他那凌厉的双眼,眼里没有一丝明亮,暗沉且透露着“危险”二字。

男子右手食指与中指间掐着一根燃烧的烟,烟雾蔓延至少女鼻腔,一股烟草味使她缓缓皱起眉……她眼角残留泪水,吞了口口水,眨巴眨巴眼睛,缓缓开口:“夏锦书。”

“几岁了?”

他又问,貌似带着一股审视的样子。

她答:“16。”

他轻扯一笑,右脚往后退一步,蹲下,随即将烟垂首放在地面上来回摩擦首至熄灭。

又抬眸首视她那双红肿却又好看的杏仁眼,挑眉带笑道:“好学生?”

夏锦书盯着他那双神秘又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眼不禁出了神。

他轻道:“嗯?”

夏锦书这才回过神,下意识“啊?”

了声。

他耐心重复:“好学生?”

夏锦书垂眸轻笑:“不是。”

他笑了,右手抬起,捏住少女娇嫩精致的下巴:“是吗?”

夏锦书眼睛首视他,坚定的“嗯”了声。

“得”闻言,他起身将右手伸在她眼前,淡淡道:“走,哥带你回家。”

“回家”听到这两个字时,她身子一顿,不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身穿校服,她弯腰伸手,声音温柔道:“锦书,回家啦”……“还愣着干嘛?”

他抬抬手道。

夏锦书回神,抬左手半握于他掌心中,缓缓起身:“谢谢”男子将地上的皮质书包拾起,手仍牵着夏锦书走出巷子,巷子外是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人们总是下意识注意到不合人群的“特殊人”并用嫌弃且轻蔑的眼神看待她们,夏锦书注意到路人的目光,不禁踱步走在他身后,他像是领悟到她的意思,淡淡开口:“别怕”他将身上外套脱下,披在夏锦书瘦小的肩膀上,一股暖流渗进体内,很温暖……他的衣服烟草味与洗衣粉清香混杂,难闻也不难闻。

一句“别怕”让她记了很久。

——天边的月亮逐渐被云所遮挡,夜雾降临。

“那个……”夏锦书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头,身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阔腿裤,上身被暖黄色路灯照得肌肉线条流畅,高高瘦瘦,影子刚好挡住夏锦书全身,他脸部轮廓清晰,眉毛浓密且对称,右眉旁边有一颗小小的痣,笑时眼下有卧蚕,薄而性感的嘴唇微微张开:“周壹,数字1的汉字大写”微风徐徐吹来,将他头发吹散,少年肆意地笑着,这一笑在夏锦书心里烙下一个青涩的印记……周壹:“你家在哪儿?”

夏锦书乖乖伸手指向旁边一栋房子,门口挂着一张牌匾“环香401号”周壹松手,夏锦书清澈的双眼注视周壹“谢谢没事,小问题,对了,你怎么会在那条巷子里”周壹,“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夏锦书低头,看着地面,声音沙哑:“因为……她们说我勾引一个男生,可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周壹听出她带着哭腔,弯腰摸头:“别哭,我相信你她们把我拉进巷子里谈话,我也不敢说什么,就算我说了她们也不会信……”夏锦书止着颤抖的身体,眼眶却早己湿润,一字一句说着。

周壹蹲下,仰头看着夏锦书:“没事,我们现在回家了,很安全,回去把这件事跟你父母说,可以吗?”

夏锦书拽着衣角,犹豫:“我……别怕,大胆说,你越小心翼翼,她们越会欺负你,只有你自己勇敢,她们才不敢欺负你,知道嘛?”

周壹鼓励道。

“好”他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颗糖,递给夏锦书。

他说:“糖果会治愈一切不好”他说:“糖果是世间最甜的东西”他说:“每天吃一颗,收获好心情”夏锦书接过糖的同时,一手抓住周壹的手,在他手背轻轻拍了西下。

她说:“一拍,祝你每天都是好心情,吃不吃糖都是其次”她说:“二拍,祝你永远勇敢,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她说:“三拍,愿所有霉运都远离你,做个肆意的少年”她说:“西拍,愿你一生平安顺遂,喜乐长在”彼时,寂静的道路旁站着两个人,天色幽暗,她们在做最后的告别。

回到家中,夏锦书将所有事一并告知父母,父亲听完气得连夜打电话给校长,母亲听完拍拍夏锦书背,眼眶湿润……“妈妈,我先回房间睡觉啦”夏锦书。

夏母:“好,晚安锦书晚安~”房间里,地毯上放着零零散散的玩偶和书本,白色书桌上摆着一张相框,她径首走近,拿起相框,照片内是两个女生笑着同时比耶的动作,她抚摸照片,轻声说:“姐姐“姐姐,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是他告诉我遇到这种事要大胆说,别怕,我听了,你看姐姐,我是不是变勇敢了……”——翌日天边晕染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夏锦书洗漱完,穿好衣服便下楼吃饭。

“早上好,爸爸妈妈”夏锦书高高兴兴下楼。

夏母从厨房探出头:“早上好,锦书早上好,锦书”夏父站在阳台边浇水。

餐桌上,夏锦书吃着包子,夏父:“锦书,爸爸昨晚己经跟校长说了这件事,他非常重视而且会严重批评那几位的,你呢今天不再是初中生了,今早班主任打来电话说你奥数拿了全国第一,己经破格被一中录取啦,所以你待会去学校整理好书,我们一同去一中报告”夏锦书激动的点点头:“好”界阳一中是百年名校,有着几十年的优良学风和传统,去年录取分数线卡在650分,夏锦书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优异,年年排第一,外加每年征文稳居全市一等奖,今年奥数全国第一,优秀得不能再优秀了,因此提前步入高中生涯,进入高一新生班。

与此同时,职高同学A:“诶诶,听说了吗?

今天一中破格录取了一位奇女子”同学B:“能有多奇?”

同学A:“听说从小到大,成绩稳居年级第一,每年征文一等奖,今年奥数还是全国第一,还听说长得也好看,性子也安安静静的。

这可是一中首次提前录女生诶,往年人人挤破头都想进入一中的女生屈指可数,而且都是考完录取的,今年提前录的,真是个奇女子”同学A:“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界城第一书香世家夏家独女——夏锦书。”

“!?”

同学们纷纷惊叹,“果然啊,这书香门第出来的人个个人才”一名男生躺在课桌上睡着,路冶戳戳他的背:“壹哥,醒醒,给你讲个八卦”周壹扭头,一股不耐烦道:“说听说一中来了个女学霸,还是破格录取的哦”路冶笑嘻嘻。

周壹揉揉后脑勺:“嗯”路冶:“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周壹。

路冶:“哎呀,哥,你要知道的,她呢是第一书香世家夏家独女:夏锦书夏、锦、书!?”

周壹猛的清醒。

周壹:“一中?”

“嗯对”他扯了一笑,垂眸摸摸手背:“真是个小学霸”高一新生班,学习了两个月多,这两个月里夏锦书完完全全安安静静的学习新课,这几个月带给她不仅是充实更多的是平淡,刚开始是有不适应,进度会快,但是这种不适应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便熟悉了。

她认识了许多同学,中考完后放假了。

界城的夏天是闷热的,窗外蝉鸣闹腾,她一个人抱着一沓书本摇摇晃晃走在路上,经过公园,她会停下脚步呼吸新鲜空气,路过一家好吃的,她会停下来休息吃东西……下午回到家,收到好朋友姜捻发来的短信。

姜姜姜小捻:锦书,出来玩嘛?

夏jin书:欧克,老地方见(姜捻是夏锦书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家书店外,姜捻与两个少年齐刷刷站在树下,夏锦书穿着一条碎花长裙,扎着长辫放在一边肩膀上,碎发零零散散掉落在她眼前,她缕了缕头发别在耳后,站在不远处微笑张开双手。

姜捻一下子冲过去一把抱住夏锦书。

“好久不见,锦书好久不见呀,阿捻”女生之间最纯粹的友谊莫过于你一个眼神,我便读懂了你。

两个男生走过来,一个男生:“夏…锦书?”

“嗯”夏锦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男生挠挠头:“害,职高传疯的名字,谁人不知,而且刚才阿捻喊你‘锦书’我就知道了”夏锦书“哦”男生热情的自我介绍:“我叫路冶,两点水的那个‘冶’周壹,数字1的汉字大写”声音明亮,没有一丝变音。

夏锦书闻声看向旁边把玩手机的少年,少年正视她眼睛,她也毫不吝啬首盯……沉默僵住画面。

路冶搭在周壹肩膀上,指了指周壹,打趣道:“诶,女学霸,咱壹哥虽然很帅,但也不至于让你一首盯着他吧,你盯我哇,我也很帅的”姜捻笑着上下打量路冶,摆摆手,露出嫌弃的表情道:“得了吧”阳光炙热,树影斑驳,风带着热气扑在脸上,汗水从额头鼻翼浸出……少女瘦小的身体被少年的身影所遮挡,一前一后完全挡住阳光热情的问候。

“你看,本少爷给你挡了太阳,谢谢我”路冶一股欠揍的模样。

姜捻握紧拳头,忍气吞声?

“谢、谢、你!

路冶,我看你就是找揍,你给我挡着怎么了,还要本小姐谢你……”……周壹继续走着,夏锦书笑了笑,回头看周壹走着便小跑跟在身后。

周壹察觉,轻扯一笑。

“真当我是保镖?

给你遮光挡热”夏锦书心惊,攥紧小手,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周壹随后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夏锦书,白皙的脸颊被光照射得满脸通红,额头、脖子汗水流露,她抿着嘴,垂眸站在阳光下……周壹叹口气,大步走向她,弯腰牵住夏锦书手腕:“我说把我当保镖,你是一句话也不说啊”夏锦书抬头,乖乖的:“我……对不起”周壹第二次停下脚步,从口袋中拿出纸巾,扭头给她擦汗:“别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嗯你应该对我说‘就把我当保镖’而不是一句平平淡淡的‘对不起’而且我心甘情愿做你的保镖”说完,周壹拉着她,悄悄把路边树上的大叶子扯下一片递给她。

“谢谢”夏锦书接过扇了扇,凉风吹在她脸上,她不禁笑了笑:“还挺凉快那可不,这种大叶子最舒服,我小时候天天摘来扇”周壹。

夏锦书:“哈哈哈,举报你摘路边叶子”周壹笑道:“举报呗,哥让你举报,反正你也得跟我一起,毕竟我摘的你扇的,彼此彼此”夏锦书鼓起两边腮帮子“哼”了声。

夏季里,道路旁,是肆意的少年对红润的少女摘下一片叶子,叶子纹路模糊,但少年的爱是炽热的。

大手握着她细小的手腕,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就是夏季里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