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车之后,气鼓鼓地把通讯录上的备注改成牧景年。
牧景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也只是笑笑。
牧景年家里和纪家来往密切,可牧景年却和纪家的兄弟俩处处不合。
我虽然只是被养在纪夫人身边,但也难免遭殃。
不久前,我被牧景年绑架。
他用我来威胁纪明澈。
“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人。”
纪明澈听见我被绑架,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撕票之后记得把人埋远点。”
说完就把牧景年拉黑了。
我和牧景年大眼瞪小眼两天,纪家也没人管我。
两天我吃了两只烧鸡,五个猪蹄,想着死也做个饱死鬼。
牧景年在一边咂舌。
“好歹养了十几年,就是养条狗也该有点反应。”
我吃饱之后,有些怯懦地看他。
“那个……能安乐死吗?”
听说这样不会疼。
牧景年拿过我的手机,一顿摆弄之后还给我,我的手机上就多出了他的联系方式。
他还把自己的备注改成“爸爸”。
我是纪明澈和纪阳的妹妹,这样勉强也算是占了纪明澈和纪阳的便宜。
“以后当着纪明澈和纪阳面的时候,你要叫我哥。”
只是出于幼稚的报复心,像是这样就能惹纪阳和纪明澈心里不舒坦。
我悄悄叹了口气。
别说叫哥。
我就是叫爹,他们也不会正眼瞧我,更不会有什么反应。
牧景年没撕票,还把我送回了家。
就像现在这样。
我有些眼眶酸酸的,下车的时候,由衷夸他:“其实你人还怪好的。”
我吸了吸鼻子,问他:
“你要不要来纪家坐坐?”
我对牧景年说话的时候,牧景年一直看我身后,眼神有些可怕。
隔了许久他才回我。
“不了,有人不欢迎我。”
我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到了纪阳。
他像是也刚回来,车里还坐着人。
那个女人也正盯着我。
我恍然发现,这个女人和我眉眼很像。
还不等我再仔细看看,纪阳已经下车,朝着车里的人说:
“你先走吧,我今晚不过去了。”
车窗合上,女人乖乖离开。
纪阳脸上一如既往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
“悠悠,你和牧景年什么时候变得关系这么好了?”
纪明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扫了我一眼,没等我回答,自顾自说:
“外面下着雨,有话进屋里说。”
林曼也正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柔软舒适的居家服,看样子还是我的衣服。
纪明澈解释说:
“林曼高烧了,送她回家的时候发现她家里进贼了,不安全,等找到新房子之前,先在这住下来。”
林曼挽住我的手,一副亲密的模样。
纪明澈的眼神很冷,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充满压迫感,让人很不舒服。
我问:“她住在哪?”
纪明澈说:“你的房间。”
“客房都在阴面,有些阴冷,林曼身体不舒服,住在那边不合适。”
我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不上不下,噎得我眼眶发酸。
“那我呢?”
“你住在客房。”
我想问为什么,可话还不等说出口,纪明澈就像是已经不耐烦了。
“你昨晚闹性子,把林曼关在洗手间里一整夜,现在毫无羞愧心,不道歉也不赔罪,何悠悠,我没把你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明明每一个字我都明白,可合在一起,我却有些听不懂了。
“我没做这些!”
纪明澈平静地盯着我。
“你的话,可信吗?”
几个字一说出口,让我的反驳都变得无力。
当初那封情书是这样,如今林曼的事又是这样。
忍了一天的眼泪,现在彻底憋不住了。
我低下头,挣开林曼的手,抬脚要上楼。
我和林曼分开的一瞬间,“哐当”一声,一个盒子掉在地上。
林曼捡起。
“悠悠,你的东西掉了。”
纪明澈看清那东西之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纪阳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虽然是在笑,可眼神实在说不上是和善。
掉在地上的是一盒开封过的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