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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子,我要科举当人上人王学洲王承志无删减全文

立身之本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乾朝,西朗村。夕阳下麦浪滚滚,金穗飘香,田间地头景象繁忙,村屋房舍袅袅炊烟升起,家家户户正是做哺食(晚饭)的时间。王家的院子里王学洲正拿根棍子在逗弄地上的虫子,看着它为了活下去不停地变换方向想要逃离他的魔爪。旁边路过的大丫看到他正笑眯眯的在逗弄虫子,忍不住有些鄙夷:“五岁了还在玩虫子,没出息!”王学洲抬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堂姐:“你七岁还尿床呢!”女孩子最要面子,尤其是今年已经十岁了的大丫,此刻被他这样一说,羞愤欲死:“你···你胡说八道!”她脸上臊的通红,气的跺脚,有些没脸继续留在这里,一溜烟儿跑了。王学洲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逗弄蚂蚁。“丑蛋儿!快来娘这里!”旁边的灶房里鬼鬼祟祟里伸出一颗脑袋,冲着他摆手轻唤。听到母亲的呼唤声,王学...

主角:王学洲王承志   更新:2024-11-29 17: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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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学洲王承志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农家子,我要科举当人上人王学洲王承志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立身之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乾朝,西朗村。夕阳下麦浪滚滚,金穗飘香,田间地头景象繁忙,村屋房舍袅袅炊烟升起,家家户户正是做哺食(晚饭)的时间。王家的院子里王学洲正拿根棍子在逗弄地上的虫子,看着它为了活下去不停地变换方向想要逃离他的魔爪。旁边路过的大丫看到他正笑眯眯的在逗弄虫子,忍不住有些鄙夷:“五岁了还在玩虫子,没出息!”王学洲抬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堂姐:“你七岁还尿床呢!”女孩子最要面子,尤其是今年已经十岁了的大丫,此刻被他这样一说,羞愤欲死:“你···你胡说八道!”她脸上臊的通红,气的跺脚,有些没脸继续留在这里,一溜烟儿跑了。王学洲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逗弄蚂蚁。“丑蛋儿!快来娘这里!”旁边的灶房里鬼鬼祟祟里伸出一颗脑袋,冲着他摆手轻唤。听到母亲的呼唤声,王学...

《穿成农家子,我要科举当人上人王学洲王承志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大乾朝,西朗村。

夕阳下麦浪滚滚,金穗飘香,田间地头景象繁忙,村屋房舍袅袅炊烟升起,家家户户正是做哺食(晚饭)的时间。

王家的院子里王学洲正拿根棍子在逗弄地上的虫子,看着它为了活下去不停地变换方向想要逃离他的魔爪。

旁边路过的大丫看到他正笑眯眯的在逗弄虫子,忍不住有些鄙夷:“五岁了还在玩虫子,没出息!”

王学洲抬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堂姐:“你七岁还尿床呢!”

女孩子最要面子,尤其是今年已经十岁了的大丫,此刻被他这样一说,羞愤欲死:“你···你胡说八道!”她脸上臊的通红,气的跺脚,有些没脸继续留在这里,一溜烟儿跑了。

王学洲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逗弄蚂蚁。

“丑蛋儿!快来娘这里!”旁边的灶房里鬼鬼祟祟里伸出一颗脑袋,冲着他摆手轻唤。

听到母亲的呼唤声,王学洲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挣扎求生的虫子,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它。

都不过是挣扎求生罢了,何必互相为难呢,唉!

进了灶房,张氏动作飞快的夹起一块儿鸡蛋塞进他的嘴巴里,并催促着:“快吃快吃,别被人看见了。”

他赶紧把嘴里的鸡蛋给咽了下去,她娘张氏这才放松了心情,语气有些不悦:“要不是这几日家里收麦,都不舍得吃鸡蛋,不过就这么一点儿,估计你爷奶也舍不得分到你嘴里,趁现在娘再给你吃一点儿。”

张氏偷偷摸摸又给夹了两大块鸡蛋往他嘴里塞。

“娘吃。”王学洲把筷子往张氏的嘴边推。

张氏听到小儿子贴心的话,心都软了:“娘不吃,你赶紧吃!”她捏住王学洲的嘴巴,一筷子就塞了进去。

然后就把儿子打发出去玩,自己则心情不错的开始煮汤。

王学洲回到院子里,嘴里还在回味着嘴里鸡蛋的味道。

上辈子,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便离了婚,一开始两人还因为他的抚养权问题打的头破血流,结果离婚不到两年的时间,两人就各自再婚了又有了孩子,他就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十五岁的时候,两位老人先后去世,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了会等他回家的人。

他那名义上的父亲只给钱让他上完了高中就不再理他,他大学的学费用的还是助学贷款,生活费全靠奖学金和寒暑假出去打工赚。

还好他大学期间,时间还算自由,脑袋又灵活,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收集信息,做了一个二手交易的小程序,等用户数量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把这个小程序卖给别人,挣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他赶在毕业之前就还清了贷款,然后休息了一段时间才开始工作。

就在他以为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却因为一时心软,跳水去救一个自杀的哥们,哪知道对方不仅自己想死,还想拉他一起去死,手脚并用的缠在他的身上,硬生生的让两人都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这操蛋的世界,真是让人心灰意冷。

死后,他昏昏沉沉的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待了很久,久到他快要搞不清楚时间时,他——

被人生出来了!

并且因为出生时浑身皱巴巴又黑又红,当时他亲爹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这么丑!”

从此喜提‘丑蛋儿’这个名字,直到三岁时他实在忍无可忍强烈要求起个正式名字,这才取名王学洲,巧合的是跟上辈子名字一样。

虽然起了大名,但可惜的是家里人还是‘丑蛋儿丑蛋儿’的喊他,五年下来,他也麻木的接受了。

没办法,年龄小没有人权。

晚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了饭桌前。

饭菜有限,每个人面前都摆着自己的那份儿。

男人面前放着两个粗粮馒头,还有一碗奢侈的白面汤,女人和孩子面前, 却只有一个菜窝窝头和一小碗面汤。

咸菜就饭,唯一的一盘青菜炒鸡蛋被放在了桌子正中靠主位的位置。

祖父不伸手,其他人谁也不敢动。

不,有个人敢···

王学洲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旁边的父亲王承志,只见他只见他眼睛一边往鸡蛋上瞄,一边咽口水。

最终还是忍不住,手中的筷子缓缓的伸向了鸡蛋,结果毫不意外的被祖母给一巴掌挥开:“你还有脸吃菜?一整天下来,我们全都累的腰酸背疼直不起腰,你自己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干个活儿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拉屎,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一整天活儿没干多少,就听你在叭叭叭!”

王承志听完脸都没变一下,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这鸡蛋做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我就吃!”

他动作飞快的站起身趁着老刘氏不注意,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一般的咀嚼着。

把老刘氏气的直翻白眼,一旁的其他人却早已习以为常,王老头更是懒得搭理自己的二儿子,神色淡定的把那盘鸡蛋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夹起一筷子鸡蛋放入了身旁的大儿子碗里:“最近读书辛苦了,多吃点儿。”

大伯王承祖矜持一笑,“谢谢爹,您也吃。”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丝毫没有把鸡蛋还回去的意思,直接送到了嘴里。

王老头欣慰的点点头:“老大懂事。”说完他还专门瞥了一眼老二,王承志撇撇嘴,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对了爹娘,我明日还要出门办事,家里最近不用做我的饭了。”吃了几口,王承祖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口说道。

王老头点头:“你有事只管办你的,家里有我们不用你操心。”

王学洲看到祖父这句话说完,他爹娘和三叔三婶的脸色全变了,不由得赶紧端起自己的饭碗埋头吃了起来。

家庭大战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王老头的话音刚落,

王承志脸就拉了下来:“家里一干活,大哥就要出门办事,每次都这么巧,大哥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王承祖叹息一声,摇头看着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弟弟:“读书人的事情,你不懂。”

王承志冷笑一声,翻着白眼摇晃脖子,怪腔怪调的重复:“我们读书人的事情,你们不懂啦~~反正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啦~~~问就是你们不懂啦~~~”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直接让王老头和老刘氏脑门上青筋直跳,王承祖更是一脸便秘的看着自己二弟。

王承志很有自知之明,说完之后果断起身扑在饭桌上,端起那盘子青菜炒蛋,眼疾手快的把菜拨到他们一家人的碗里:“吃!大口的吃!”

其他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老刘氏气的直接跳了起来:“放下!给老娘放下!你这个不孝子!要气死老娘!”

说完她拿着手中的筷子就朝王承志扔去,却被他灵活的躲开。

王承志熟练的抄起自己的饭碗往院子里跑:一边扒饭一边嘴里喊着:“你们赶紧吃!不然等下你们那偏心的爷奶可就要夺走喽!”


张氏狠狠的掐着他的小脸:“行行行,就你聪明,回家了娘试试看,要是做不成你可要扔了它,知道吗?”

娘俩此时的心情都不错,张氏打算带着王学洲去仙鹤居看看。

毕竟以后就是大儿子做事的地方,她提前过去熟悉熟悉路。

仙鹤居的位置只和布庄隔了一条街,位置十分好辨认,因为周围的商铺就数仙鹤居的高。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建筑屹立在那里,走近了就能看到仙鹤居的大门。

门口三块大青石板拾级而上,仰起脸便能看到屋檐翼角下悬挂着一排红灯笼,金黄色的招牌悬挂其中,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仙鹤居’三字。

大门口来往的人皆是绫罗绸缎,张氏有些兴奋的压低了声音:“看见没有,刚才的阿婆说这就是仙鹤居,以后你大哥就要在这里做事了!”

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激动,这么气派的酒楼,等以后学成了还怕挣不到钱?

这样稍微一想,张氏就对这么多年供大哥读书的怨气消减了不少。

读书可真有用啊,连这里的人都能结交。

张氏喜滋滋看了一眼,拉着王学洲转头就走。

她刚交了货拿到了三百文的工钱,狠了狠心花了二十文买了一斤多五花肉,打算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

其他的她也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花钱的手,买了三个肉包子打算回家给三个孩子一人一个,就打算带着王学洲回家。

可王学洲此时却不配合了。

“娘,灰坑是什么东西?我咋在咱村里没见过?”

张氏有些嫌弃的说:“你问这个做什么?灰坑里面扔的全都是城里家家户户没用的东西,在城外挖个坑把灰扔进去,或是烧了,或是填了,这就是灰坑了,咱们村家家户户一年到头也没多少灰,哪用得着这个东西。”

王学洲有些蠢蠢欲动,他想去那里看看。

捡垃圾这种事情虽然大部分觉得很丢人,但是他心理素质良好。

要知道上辈子他上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虽然是父亲给的,但是那人给他的钱每次都算的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高中的课程紧张又需要买一些课外资料,他没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捡瓶子、给同学跑腿、自己摆摊等等他啥都干过,自然是了解一些这里面的门道。

别看捡垃圾这种工作不太体面,但有不少人靠着这个闷声发大财。

就他之前卖垃圾认识的两个人,一个靠捡塑料瓶子,开了工厂,专门把瓶子粉碎之后再加工,做成衣服。

一个靠捡纸箱同样开了生产卫生纸的工厂,两人全都靠捡垃圾实现了财富自由。

这里虽然没有高科技加工,但道理是一样的,资源整合,万一能遇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反正这些都是无本的买卖,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他自然想要多试试。

如果能极快的搞到一笔钱让家里送他去上学, 那就再好不过了。

总比整日里下地劳作,每日过着一眼就看到头的苦日子强。

要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他也就认命了,可偏偏他见识过。

认命是不可能认命的!他要改写自己的命运。

“娘,我还没见过呢,你带我去看看吧。”王学洲看着张氏眼神炯炯。

“你在说什么屁话!”

张氏没忍住爆了粗口,“灰坑又脏又臭有什么可看的,小孩子去了那里掉进去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张氏吓唬着儿子,那种晦气的地方她坚决不允许儿子过去。

“不嘛不嘛,我就想去看看,我还没见过··”

“不行!”张氏态度十分强硬。

不管王学洲是撒娇还是耍赖都不同意。

被逼无奈他干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整个人就像只猴子一样在地上翻滚、蹬腿。

看的张氏脑门一跳一跳的,一把将他拎起来,在大街上就要把他按在腿上脱裤子打屁股。

吓得王学洲脸色骤变,麻溜的站起身,拍拍衣服没事人一样看着张氏:“娘,我饿了。”

看的张氏直磨牙。

两人折腾这半天的功夫已经过了午时,正常情况下王家是没有吃午饭习惯的,但赶路实在是耗费体力,临出城前,张氏还是买了两个馒头,两人吃了才出城门。

没了值得期待的事情,回家一个时辰半的路程变得格外漫长。

王学洲感觉自己小腿上的肌肉又酸又涨,路边的风景也没了心思欣赏,一心只盼着到家。

虽然有牛车可以坐,但是老刘氏出门前是叮嘱过两人 不准坐车的,只能腿儿着来回。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两人刚进门,老刘氏的眼睛就像是探照头一样盯着张氏身上的包袱,“老二家的,你又接了什么绣活?”

怎么看上去那么大一坨?

张氏十分从容的把东西打开给老刘氏看,“上次接的被面绣好人家给了三百文,掌柜的看我做活细致,这次给了我一整套,被面、被单加上枕头套,等着绣完能有五百文的进项,那些是一些碎布,拿回来给丑蛋玩的。”

老刘氏听完眉头一松,把手伸出:“钱呢?”

张氏讨好一笑,把剩下的钱递过去:“娘,我想着这段时间家里人累坏了,就买了一块五花肉回来。”

老刘氏没有回答,接过钱数了数,然后提着肉掂了掂:“五花肉十五文一斤,这里不过一斤多点,撑死二十文,去掉买肉的钱,这里只有二百七十四文,剩下的六文钱去哪了?”

王学洲看的咋舌,他这阿奶的眼睛就是尺,谁也别想哄骗了她。

“我今日带着丑蛋一起去的,孩子还小一天不吃饭撑不住,我给他买了一碗清汤面,花了六文钱,不信娘可以问问丑蛋。”

娘哎,你让我背锅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


王学文脸上闪过兴奋:“比就比,谁怕谁!”

他刚松开手,王学洲一阵风似的就跑到了前头,王学文回过神立马追了上去:“你耍赖!···”

王学洲头也不回的扔下,“是你自己笨!”

“好哇,你等着!”

老刘氏看到王学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还没喊出来,就看到大孙子追着小孙子去了,顿时骂道:

“两个兔崽子,跑的比猴子还快!”

王学洲的小短腿自然没有王学文跑的快,快到村子的时候被他追上一把揪住了头发,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仰,头皮都快要被扯断了。

“哈哈哈!被我追上了吧?快学声狗叫听听。”

王学文看他疼的龇牙咧嘴,笑的十分猖狂,手中又加重了几分。

“那你先放开我。”

这熊孩子,抓的他头皮可真疼!

王学文得意的放开他,掐着腰仰着下巴:“叫吧!学得像我就放过你。”

王学洲揉了揉头皮,清了清嗓子,这才学着王学文的语气开口:“哈哈哈,被我追上了吧?快学声狗叫听听。”

王学文一时没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开口:“我让你学狗叫,你怎么学我说话。”

王学洲脚底抹油,飞快扔下一句话:“我学的就是狗叫啊~~”

王学文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你!你敢骂我!我打死你!!!”

王学洲哈哈大笑,“大哥去学堂几个月,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两人大呼小叫着往家里冲,一路上遇到村里的人王学洲声音洪亮的打着招呼。

“四叔公好~”

“大爷爷好~”

对方还没回他,他一阵风似的从身旁跑过,后面跟着哇哇大叫的王学文,惹的村里的长辈笑着摇头:“真是小孩子··”

王学洲到家直奔他爹王承志的身边,气的王学文直瞪眼,但是看到了长辈在这里,也不敢造次。

他老老实实的和家里人打招呼:“二叔、阿爷、娘……”

他这次是上了两旬的学堂才回来,高氏看到他脸上全是惊喜,上前就是一番嘘寒问暖。

大丫和王老爷子也不遑多让,等老刘氏回来也加入了进去。

王承志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问道:“上午情况怎么样?”

王学洲把上午卖簪子的过程说了,王承志若有所思的听着。

趁着大家说话的间隙,王学文扭头恶狠狠的瞪着王学洲,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无声的用口型威胁他:你等着。

不过很快他就没功夫威胁王学洲了。

因为王老头把家里人喊到一起,让王学文当着全家人的面背书。

王老头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让全家人一起听孙子念书,也好让家里人知道送孙子去念书这钱没有白花。

看,我孙子又学到东西了!

王学文硬着头皮站在那里开始背诵了起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

王老头翘着二郎腿边听边用手打着节拍,王学文头上逐渐开始有了汗意:“金··金魏陶姜,戚谢····戚··戚谢···阿爷,我们就只学到这里。”

王老头眼睛一眯,看着自家大孙子,眼神有些严肃。

到底是只学了这么多,还是孙子背不下来,他听的清清楚楚。

“牛蛋,你是家里的长子长孙,爷爷送你去读书就是要你好好学,让你这个做大哥的给其他人做个好榜样,你在学堂有好好读书吗?”

“那当然有!”王学文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我们学堂的夫子,都夸我读书用功呢!”

高氏眉开眼笑:“爹,牛蛋上学够累了,在家就让孩子歇歇吧,我听着确实比上次学的多呢!”

她听着感觉比上次时间久呢!

肯定是又学了新东西。

王老头哼了一声,看着王学文警告道:“丑蛋天天在家吵着要去读书都没机会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学堂招猫逗狗的不好好念书,你就回来别去了,让丑蛋去!”

王学文瞬间瞪大了眼睛:“阿爷!我可是长子长孙,凭什么要给他腾位置?不许他去!”

“不好好读,机会就给别人,反正你也不知道珍惜!”王老头冷哼一声,出门干活去了。

中午不用吃饭,王承志自告奋勇找到老刘氏想带着东西去城里卖。

老刘氏想了想就同意了。

王学洲见状立马申请一起去,被王学文听到也闹着要去,最后两人谁也没去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王承志独自出门了。

王学洲一阵郁闷:“我跟我爹去干正事,我哥都没说要跟着,你吵什么?”

王学文双手抱臂:“那我读书你吵也去干什么?你敢抢了我吃香喝辣的机会,我收拾你信不信?”

毛蛋听到堂哥威胁弟弟,立马不开心了:“你想收拾我弟弟,先打过我!”

“呸,打就打!有种咱们出门找个地方练练,你们两个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

····

晚上天擦黑,王承志满脸喜色的回来了,那些绢花他全都卖了出去!

“我就学着货郎的样子,去城里条件好一些的那几条街转,一圈没走完就卖的差不多了,人家都夸我媳妇手艺好呢!头绳和绢花卖完,一共赚了一千两百文。”

说着他把怀里揣着的一千两百文放在了桌上,哗啦啦的声音听的老刘氏眉头都被熨平了。

这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不过如此。

“这真是一下午赚的?”

“千真万确!我把价钱适当的提高了一些,这才卖了这么些钱,这几天你们多做一些,我争取这几日把那一片都给转下来。”

老刘氏把王承志的全身摸了一遍,确定没有私藏银子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一连几天家里的女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做绢花和头绳拿出去卖,男人则干劲十足的在地里清理杂物。

全家都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没人注意到家里的几个孩子。

王学文被毛蛋压在地上,王学洲施施然坐在他背上,一巴掌抽在他屁股上:“只要你答应教我和我哥认字,我们就放过你,咋样?”

王学文气的脸通红:“休想!我娘说了,你们爹不如我爹,你们当然生下来就是我的踏脚石,读书认字这种事你们怎么配!”

全都学会了,到时候大家一样吃香喝辣的,谁还给他干活?


今天这一大早,全家除了大房一家和张氏,其他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都下地干活了。

他们得趁着太阳没有升起来之前多干一些,这样等太阳最毒的时候他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免得中了暑病还要喝药。

一家子人埋头苦干,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衣襟就湿了大半,黏糊糊的贴在身体上让人很不舒服。

王学洲有些感叹,自古以来种地都不是什么好职业,辛苦不说社会地位还不高。

虽说他待的这个大乾朝‘士农工商’,农民的地位在律法层面上仅在士大夫之下,但是实际生活中,出门还是要被人骂一句‘泥腿子’‘穷酸’,就连最末等的的商户,有的也瞧不上穷苦的农户。

这里没有高科技的工具辅助种田,一切全靠人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一年下来不仅要和天灾、杂草、虫害作斗争,还要缴税。

风调雨顺时一家子日子还过得去,遇到天灾人祸,那就只能看天老爷给不给活路了。

王家有上等良田十五亩,中等田二十亩,下等薄田十五亩,听着很多,但实际产量不高,良田的亩产在五百斤左右,中等田田三百斤,薄田亩产在两百斤。

大乾朝取消了人头税,只有田税,家里的田产越高,税收也越高。

王家这个情况属于不上不下,如果不是家里有人读书的话,日子还算过的去。

老太太休息的间隙,一扭头就看到五岁的王学洲在那里摇头叹气,看上去好像干个活多难受似的,她立马吼道:“愣什么愣!赶紧给我干活!别想变成跟你爹一样的懒货!”

不是她刻薄孙子,实在是这老二家的丑蛋性子跟他爹似的,整日里懒懒散散,戳一下动一下。

没人盯着他能在待在一个地方瞅半天,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小孩子家家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心思。

王学洲被这么毫无防备的一吓,脚一下子踩在了又短又硬的麦茬上。

穿着草鞋的脚被麦茬穿透狠狠扎进他的脚底,顿时鲜血淋漓。

他低头呆呆了看了两秒,然后扯开嗓子:“呜~哇哇!!”

哭声震天,不仅把王家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就连隔壁田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王承志和哥哥毛蛋儿健步如飞,摔下手中的东西就跑了过来,顺着王学洲指的看去,毛蛋儿惊慌的喊:“流血了!”

王承志抱起王学洲扔下一句:“我带他回去止血!”就往家里跑。

二丫落后一步没看清弟弟的样子,心中着急拉上哥哥就跟了上去。

老太太原本还有几分心虚,她也没想到吼那一嗓子让孩子扎到了,结果看到老二一家子不干活全都跟着跑了,她立马怒了,抓起地上的土扔了过去:“一家子遭瘟的玩意儿!”

不就是扎破了脚,又不是要死了哪用得着这么紧张?她都怀疑是不是老二故意让孩子这样骗人的。

王老太太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就要回去抓人,被王老爷子喝止住了:“行了!老二没皮没脸的,你说也不听,有数落他的功夫又割不少麦了,等回去了再收拾他!”

王老太太憋着气,狠狠瞪了一眼三儿子王承耀和马氏:“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再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剥了你们的皮!”

王承耀和马氏默默地听着王老太太的骂声,吭哧吭哧的干的更加卖力了。

王学洲一路干嚎着进了家门,张氏听到声音心中一惊,连忙跑出来:“出什么事了?”

王承志顾不上说话,从土灶里掏出一把草木灰抹上去止血,看到血被止住才敲了一下王学洲的脑门:“行了!别嚎了。”

张氏看到儿子脚上流的血,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度:“怎么回事?!”

王承志简单解释了一下,张氏沉着脸垂眸看儿子脚上的伤口,心就像是被剜了一下似的,有些疼。

感觉到张氏的脸色不对,王学洲赶紧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娘:“我想喝水,嚎了这么久嗓子有些干。”

王承志见状连忙给儿子倒碗水,没好气的看着他:“嚎那么实在做什么?你不会嚎两声停一下?这样实在费嗓子。”

王学洲咕咚咕咚把水给喝完了,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王承志有些得意:“跟你爹多学着点儿!做人不要太老实了,不然只有吃亏的份儿!今个儿还算你有几分机灵,别管大伤小伤总之哭就完了,不然爹这会儿还被你奶盯着干活呢!”

穷人家的孩子生命力旺盛,一点点小伤王承志没那么紧张,甚至还有些庆幸今日是小儿子受的伤,而不是大儿子,不然今日他可别想休息了。

毛蛋儿看到弟弟不严重,又听到父亲这样说,脸上有些纠结:“家里的活儿就那么多,我们都休息剩下三叔和爷奶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张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大儿子,手指戳在他的脑门上:“我和你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个木头脑袋?他们愿干就让他们干去!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不干活没给家里贡献。”

“可爷奶···”

“别可可可,他们愿意惯着你大伯一家是他们的事,我和你爹可不愿意!你别忘了,你是我和你爹生的,你不心疼心疼你爹娘干活累不累,你管别人做什么?”

毛蛋儿看到亲娘生气,也不敢再开口说过这些。

王二丫稳重的开口:“娘说的对!哥哥心疼爷奶,可他们心疼大伯一家,只有爹娘才是真心疼我们。”

张氏立马舒服了,又狠狠地戳了一下大儿子的脑门,这才转头看向丈夫,看着王承志已经美美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顿时将炮火对准了他:“带孩子下地你不知道照看着点儿?你还有心思睡觉!不是你生的你就不心疼是吧?”

王承志摸了摸鼻子:“你怪我做什么?我也心疼孩子,又不是我逼孩子下地的。”

张氏说起这个简直像是个炮仗,一点就炸:“我要是嫁给你之前知道你爹娘偏心,我就是做姑子我也不嫁给你!”

“牛蛋儿都那么大了,不仅不下地,还能去学堂,咱们毛蛋和丑蛋就都要下地干活!”

“家里每个月就数我做的绣活挣的多还长久,结果呢?花钱的时候就数大房花的多!大哥的光我们一点儿没沾上,出力的时候整日嫌我们出的少!”

张氏掐着腰说到这事眼中喷火。

王承志有些气短:“那这也没办法啊!”

“什么没办法!学堂是大房办的吗?包给他们家了?凭什么他们去得咱们去不得?牛蛋都可以去,咱们老大和老二为什么不能去?”

一家人都吃惊地看着张氏,没想到她会存了这样的心思。

张氏却看着毛蛋和丑蛋:“你们想读书吗?”

毛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堂哥的书我看一眼就头晕,我才不要天天看!而且堂哥说上了学堂还要天天被夫子打手板,他好几次手都肿了,我不想。”

张氏气急,揪着大儿子的耳朵怒骂:“你这孩子真是死心眼儿,读书以后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看看你大伯的日子多好,你就不羡慕?”


王学洲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爹,这话说的有见识!”

“那是,你爹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老刘氏眉毛倒竖:“这话是说我没见识?”

王学洲讨好—笑,伸手往裤子里—掏,拿出了两个十两的银锭递给老刘氏:“阿奶,这是我和大伯孝敬你和阿爷的。”

这—举动把王家人都给惊呆了。

不—会儿,王老头就把家里所有人喊到了堂屋里坐下。

王学洲绘声绘色的把昨日的事情描述了—遍,—点都没替王承祖遮掩。

满室寂静。

王家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难道丑蛋真是什么文曲星转世不成?

只有王承祖身子不断后退,往门口摸去。

“我也要去城里念书!我也要去!”

王学文听完呆了—下立马大喊,“我去城里念书肯定也能挣钱!我也要去!”

他的话让王老头立马回神,看到王承祖站在门口,他脱了鞋子就砸了过去:“老二老三!给我抓住老大!”

王承志和王承耀立马扑上前把王承祖按倒在地。

“你这个不孝子!是要气死老子才甘心啊!还敢去赌坊?今日老子干脆打死你算求,省的你以后拖累家里!”

张氏听完眼睛—转,跑去拿了—根小臂粗的棍子进来递到王老头手上。

老刘氏狠狠地瞪了她—眼,张氏—脸怒容的解释:“爹娘,真不是我狠心!大哥再这样不着调,拖累学文就算了,要是再拖累了我家丑蛋怎么办?”

“丑蛋上学到现在,不仅没花家里原本的钱,还能挣钱回来!读书也比学文强得多,将来老王家就指着我家丑蛋,要是被大哥给扯了后腿,打—顿都是轻的!”

王老头听完咬牙下了狠心,拿起棍子朝着王承祖打去:“你这个祸害!自己不争气就算了,你是要拖累死我王家啊!将来到了地下,我还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爹!你听我解释···嘶····爹!娘!”

王承祖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高氏咬牙切齿的看着丈夫没有上前拦着。

这死人!上次害了儿子还不够,还想拖累儿子!真恨不得公爹给他打死算了!

儿子怎么就摊上这样—个爹!害得他们现在处处落二房—头。

高氏想着,气的坐在那里垂泪,毫无往日的气焰。

王学文看到爷爷发怒,顿时吓的不敢出声了。

老刘氏心中也是百般滋味,沉默不语。

王学洲看了—会儿觉得也差不多了。

他爷总不可能打死自己的亲儿子,真打的太狠老两口不仅心疼还要花钱看病,不值当。

“阿爷,县里马上要服徭役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个的。”

什么?服徭役?

王老头父子四人顿时安静了。

还能安稳坐着的三房—家顿时紧张起来,马氏着急的问:“确定吗?什么时候?”

“日子快了,这次要去临兴镇修桥,而且今年的免役钱是五两,虽然涨了—些,但我昨日挣的这些足够了,今年就别让家里人去服徭役了吧?”

按照王家的规定,今年是轮到了王承耀服徭役。

修桥!

听到结果的马氏,顿时脸色苍白了起来。

“消息是我同窗家里在县尊大人的夫人那里听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王学洲怕家里人不信,又补充了—下。

王老头晃了晃身子,顿时松开了手中的棍子。

知道这个消息,王老头顿时坐不住了,他原本已经踏出了家门去通知消息,想了想把王学洲也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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