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觅带着商队从土匪窝里走一遭,非但没有损失,队伍里还多出了一支匪气十足的十人小队。
之后的行程即使遇到袭击,也都是不痛不痒,没多久天,沽城的城门出现在众人眼中。
而早在前一天晚上,鱼枞带着人悄悄将间谍换了回来,娄宿带着商队先行一步,此时,兵部派来接应的人正等在城门口。
封九慈与兵部完成交接,将军府都没回,直接前往皇宫,跟圣上辞官去了。
“什么?”圣上听到她要辞官,明显吓了一跳,“莫不是这一路发生了什么,让南平将军萌生这种荒唐的念头。”
封九慈规规矩矩地跪在他面前,双手将兵符举过头顶,恭敬道:“如今各国战事平息,百姓修生养性,家父临终前希望下官能为封家延续香火,还请圣上开恩。”
她搬出为国捐躯的老将军,圣上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想了想,问:“南平将军可是觅得良婿了?”
“不曾。”封九慈坦言,“圣上,其实下官想做生意,粮鑫粮行就是下官开的。”
天下之事瞒不过天子,见她这么坦白,圣上反倒降低了戒心。
问她:“为何忽然想经商?”
封九慈把忽悠宁允司的“合作共赢”那套又给圣上说了一遍,道:“臣愿意做摸石头过河的那块石头。”
圣上看了看兵符,内心已经动摇了。
就算封九慈不提,迟早他也会把兵权收回来。特别是现在靖安王和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作为天子,也作为父亲,他必须做点什么。
“此事甚大,改日再议。南平将军一路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
辞官请求没有立刻得到答复在封九慈意料之中,只要把兵符交出去,她暂时就安全了。
如今靖安王和太子的斗争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阶段,间谍的到来势必将这场斗争推向高潮。
封九慈很明智地将自己摘了出来,交出兵符之后躲在将军府,闭门谢客,专心写粮鑫粮行的发展规划。
某一天中午,突然响起的奖励提示将午睡的许觅惊醒。
“怎么还留着5%的完成度?今早上靖安王不是已经将当年太子残害他的证据送给圣上,气得圣上当庭下旨废除太子了吗?”
“任务还需要扶明君。”
“我帮着靖安王砍了安夏柳这条重要的支线,难道不算数吗?”
原本得世界线里,太子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有安夏柳暗中帮忙。现在安夏柳都死了,连仡曼卡都站在宁允司这边,还要她怎么扶?
许觅气得睡不着,在屋里转来转去,“不行,我要亲自上门去问问!”她气冲冲地往靖安王府而去。
因为没递帖子,根本没见着靖安王。不过也有一项特别的收获,她发现靖安王府里并没有特别修建方便轮椅出行的坡道。
说明什么?
靖安王的腿根本没事!
封九慈边往回走边问:“今早上靖安王是自己走着去面圣的?”
“坐轮椅。”
“那就是了……”
靖安王还没有完全的把握成为下一个太子,他目前所做的只不过是扳倒宁允风而已。
要想完成最后百分之五的任务,还得帮他顺利登上皇位才行。
许觅犯难了,圣上看起来不像短时间内会暴毙的样子,难道要她去刺杀?
圣上一死,皇子夺权,天下又将大乱。这不是许觅愿意看到的,这条路行不通,就只能扩大宁允司的势力,增加他被选为继承者的概率。
首先得让他名正言顺地站起来吧?听说最近有“神医”在靖安王府上?
许觅赶回店里,翻了翻账本,让账房先生支了部分银两,又唤来娄宿,将银两交给他,说:“告诉靖安王,就算倾家荡产,本将军一定治好他的腿!”
娄宿:“……”
钱送到了宁允司手里,他没说什么,找了个匣子将银两收好。
从这之后,封九慈不断给靖安王府送东西,今日是千年人参,明日是天山雪莲。今日送了银两,明日托人求了灵药……
沽城百姓饭后闲谈离不开两件事,一是靖安王和前太子之争,二就是猜今日封将军又给靖安王送了什么。
“你们说……咱将军是不是看上靖安王了?”一个大婶嗑着瓜子,漫不经心地说。
此话一出,四周皆静。
大婶察觉异样,奇怪地看过去,见大家一脸激动地盯着她。
“做什么?我就觉得天天送好东西,不就是常用的追求手段吗?再说了,咱将军未嫁,靖安王未娶,刚刚好!”
这句“刚刚好”风一样传遍大街小巷,圣上练字的时候听身边的太监说起这事儿,愣了一下。
回想起那天封九慈辞官之事,她可是一到沽城就直奔皇宫,迫不及待交了兵权,紧接着靖安王就向太子发难……
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想,若是南平将军早就心悦靖安王,看出他与太子必有一争。为保他平安,假意辞官,实则交兵权表忠心……
一切就说得通了。
圣上冷哼一声:“谁说她有勇无谋?寡人看她倒是机灵!”
“圣上?”
“拟旨!”
当天晚上,将军府来了贵客。
封九慈翻箱倒柜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招待朱公公,脸上堆满笑容,问:“公公是来宣旨的?”
朱公公笑笑:“恭喜南平将军心想事成。”
辞官之事准了?!
封九慈难掩开心,摆摆手:“公公不必客气,以后我就是一介平民,多谢公公这些年的照管……”
“将军说的什么话,”朱公公将随身的盒子放在封九慈面前,“圣上秘旨,将军想好了叫人去宫里找奴才来宣旨就成。”
说完他就走了,封九慈看着盒子里的圣旨,有种不妙的预感。
迟疑许久,展开读了一遍,猛地站起来:“什么!?辞官的条件是嫁给宁允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