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六皇子才从太子那里回来。我守在练功房，看见他摇摇晃晃地推门进来。
"殿下......"
"别动。"他抬手制止我上前搀扶，"有人跟着。"
话音未落，他突然踉跄一步，朝我这边倒来。我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灼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带着浓重的酒气。
"演砸了就都完了。"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清明，"记住，我现在是个沉迷美色的昏君。"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强忍住想要挣扎的冲动。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则顺着我的脊背缓缓向上，最后停在我的后颈。
"你在发抖。"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害怕吗？"
我摇头，却感觉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低笑一声，指尖在我颈后轻轻摩挲。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不会有事的。"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窥探。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他眼中压抑的情愫。
"让他们看个够。"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让所有人都以为，六皇子不过是个沉迷女色的废物。"
但他的靠近仍让我心跳加速。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酒气，让我几乎迷醉。那双总是凌厉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水雾，却依然锐利得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
"林......"他的声音低哑，几乎带着一丝哀求。这还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我抬头望进他的眼睛，看见了里面压抑的渴望。在这一刻，我忽然不确定，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在借机吐露真心。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太监总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口谕，宣六皇子即刻觐见！"
六皇子的手臂瞬间收紧，将我护在身后。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知道了。"他的声音依然带着醉意，却暗含警示，"本王这就去。"
我想要挣脱，却被他按住后腰。他在我耳边低语："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一个局。"
太监总管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陛下说了，要您立刻去。"
"本王知道了！"六皇子提高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他松开我，踉跄着走到门边，却在转身的瞬间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强忍着想要追上去的冲动，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深夜的传召，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起太子今日在宴席上意味深长的话语，心中愈发不安。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边。
"林姑娘。"那人压低声音，"主子让我来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这个院子。"
我认出这是六皇子的心腹暗卫。他递给我一个包袱，又道："这里有两套男装和一些银两。若是听见什么风声，就立刻换上男装离开皇城。主子说，你的身手足够应付一般的盘查。"
我的心猛地沉到谷底。他这是在......给我准备退路。
"殿下他......"
"主子说了，"暗卫打断我的话，"让你记住，在这深宫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剜在我心上。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六皇子这是准备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