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召玉安排的这般仔细,伍祈桧感激涕零,只觉得自己今日当值,非是大祸,而是走了大运啊!果然.....福祸相依。
跟了殿下这样认可他才能的伯乐,倒也不怕没有他的出头之日。
“谢殿下爱护!小人无以为报!”
“你好好的活着,尽心尽力用所学之能,为本宫办事,为百姓办事,便是报答。好好在扶县住着,等本宫回京,再召你归。”
“是!谨遵殿下之命!”
蓝召玉秘密见完了伍祈桧,便去了与舟祭相约见面的酒楼。
舟祭此时,已经在酒楼内等了半个时辰了,但也不敢走,蓝召玉的两名贴身宫女这会都在门外守着,一副蓝召玉就在这厢房内的模样,他虽不知蓝召玉究竟去了哪里,但也知道她这会必是干一些掩人耳目的事去了。
说白了,蓝召玉约他在这里相见,不过是迷惑他人的障眼法罢了,他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就是“障”。
舟祭做“障”,很有自觉,不时在厢房内弄出些许相谈甚欢的动静。
在舟祭再一次提壶自饮时,突然感觉到所在包厢的窗,被人从外面打开。
舟祭手一顿,旋身便眼带杀意的向窗口处袭去,在见到翻身进来的人是蓝召玉后,舟祭眼神顿变,立即收招。
舟祭撤招不及,只能让自己的手刀偏离原有的轨迹,砍在窗棂上。
“哼!”
肉掌撞上实木,舟祭短促地闷哼了一声。
蓝召玉身手矫健地落地,侧首看了眼被舟祭的手刀砍陷下去一块的窗框,揶揄道:“掌力不错。”
舟祭龇牙咧嘴:“殿下还是莫要笑话我了。”
“你在本宫面前,倒是不怎么注意形象。”蓝召玉见舟祭龇牙咧嘴,坏了一张俊颜,好笑道。
舟祭甩了甩自己疼麻的手掌:“殿下不是就喜欢他人在您面前真实吗?”
蓝召玉勾唇,抬步往茶桌边走:“你确实很了解本宫。”
舟祭再次被蓝召玉抓住小辫子,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跟在蓝召玉身后,自然地转了话题问:“殿下怎么了?似乎心情欠佳?”
蓝召玉转头看向舟祭:“怎么看出来的?”
“您周身杀气有些重。”
蓝召玉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吗?”
舟祭在蓝召玉对面坐下:“之前您在喜房时,周身气韵便是这样的。”
蓝召玉喝茶,不再说话了,明显在想着什么。
舟祭突然问:“您还好吗?”
蓝召玉抬眸:“你在问我?”
舟祭点头,看着蓝召玉的眼睛认真地问:“殿下,您还好吗?”
“还好吗?”这三个字,是第一次有人郑重的问蓝召玉。
让蓝召玉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郁气,在这一瞬间猛然被松动,有化作眼泪,将从眼中释放的冲动。
蓝召玉微微仰首,不让自己的“虚弱”,展露在任何人面前。
她好吗?不好。
她现在一点都不好。
从四十日前,看到容儿满身是血的躺在榻上,并用血在床幔上留下“我诅咒不为人者,皆永世不得超生”这句话时……她就一直不好。
不为人者……
容儿既说此话,必有人对她做过不为人之事,而且......还不止一人。
容儿在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会选择自戕?
想到容儿最后见她的那个晚上,看向她的眼神……
蓝召玉心如刀绞。
她恨自己的迟钝,她能保护高容的,有能力保护高容的……可那时的她,一心只想着如何与几名义兄争权,让父皇看到她,完全忽略了高容。
从看到了高容满是鲜血的尸体后,她就放任了自己对周围人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