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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乖乖让我宠

夏漓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然而仍旧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以前他最喜欢的黑暗,能包裹容纳一切肮脏的黑暗,他现在开始讨厌了!他讨厌看不到宫漓鸽的表情,讨厌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也讨厌这样卑微无能的自己!连站在她身侧的勇气都没有!

主角:容宴夏漓歌   更新:2022-09-10 0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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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宴夏漓歌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妻乖乖让我宠》,由网络作家“夏漓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然而仍旧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以前他最喜欢的黑暗,能包裹容纳一切肮脏的黑暗,他现在开始讨厌了!他讨厌看不到宫漓鸽的表情,讨厌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也讨厌这样卑微无能的自己!连站在她身侧的勇气都没有!

《小妻乖乖让我宠》精彩片段

宫漓鸽猝不及防落泪,景旌戟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先给她抽纸巾好,还是先告诉容焱。

“喂喂喂,你别哭啊小漓儿,要是被你家那古董知道我弄哭你了……阿呸,我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宫漓鸽本来正在感伤,她真的很想爸爸,很想很想。

景旌戟的话让她忍俊不禁,“你不是说他能听到吗?”

“是啊,他能听到,你说他为了多听听你的声音,他是不是很变态?”

那个“变态”的人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波动,萧燃咳嗽一声:“先生别往心里去。”

“那四亿不用给了。”

“是。”

“她——是什么表情?”容焱的眉头微微拧,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被窥视。

他其实并不是故意要去窥视宫漓鸽,只是怕她在晚宴里被人欺负,自己又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陪在她身边护着她,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她……

当然他有一个小小的心思,也想听听她的声音,仅此而已。

但宫漓鸽不会这样想,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变态,故意偷窥?她会不会讨厌自己?

一想到这,容焱的手指紧扣扶手。

他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萧燃的眼睛,萧燃忍不住道:“先生,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漓鸽小姐不会怪你。”

萧燃陪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到容焱对一个人产生了这样强烈的偏执。

他就算是瞎眼断腿,也依然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君主,自卑这种词语从来就不会在他面前显露。

然而容焱在宫漓鸽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仿佛她是珍贵的宝物,生怕弄碎了她。

他小心谨慎的藏着自己对她浓烈的感情。

又有些自卑自己的眼睛和双腿,觉得他配不上宫漓鸽,一个不入流的晚宴,他亲自到访不说,还为宫漓鸽细细筹划到这个地步。

“不会么?”英俊的眉宇拢起阴霾密布,他烦闷的扯掉了遮眼的黑布,“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瞎子。”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然而仍旧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以前他最喜欢的黑暗,能包裹容纳一切肮脏的黑暗,他现在开始讨厌了!

他讨厌看不到宫漓鸽的表情,讨厌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也讨厌这样卑微无能的自己!连站在她身侧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他自暴自弃,厌恨自己的眼睛,窃听器连接的手机里响起宫漓鸽略带哭腔的娇声:“他才不变态呢,先生是为了保护我。”

和对齐烨说话时的冷调子不同,又软又糯,还有些嗔怪。

一把将容焱从崖边拽了回来。

景旌戟仿佛能猜到容焱此刻的想法,眯起了他那双狐狸眼。

“他又瞎又瘸腿,还爱偷窥人,你真不讨厌他?这里没有别人,你就悄悄告诉我,之前我是开玩笑的,这里离监控远,他不会听到的,你要是迫于他的淫威才昧着良心的,告诉哥,我来救你出苦海。”

宫漓鸽狠狠剜了他一眼,憋急了骂了他一句:“我讨厌你个溜溜球!”

景旌戟无语:“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呢?”

宫漓鸽冷哼一声,再也不理会他,谁让他骂容焱是个瞎子瘸腿的。

萧燃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看吧,我把她哄好了,还试探出黑心肝在她心里的地位,钱就别扣了吧。”

萧燃一边将信息内容念出来,一边嘟囔道:“景爷果然是人精,先生心里想得什么他一清二楚。”

容焱心里明白,景旌戟只是太了解自己而已。

他刻意将话题带偏,还要贬低自己,让宫漓鸽生气证明容焱在她心里的地位,顺便忘了哭,景旌戟是个人才。

“把钱转过去吧。”

“四亿?”

“总不能让他白替我哄女人。”容焱这会儿心脏已经好受了许多,宫漓鸽是在意他的,会因为别人的诋毁生气,说明她心里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残废。

“是,先生。”

景旌戟看到短信到账通知信息,心情好多了,也不再去逗弄宫漓鸽,静静看着现在的局势。

价格叫到了八千万,这次叫价的大多都是一些中老年人,难得遇上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财力比起那些小年轻又要有底气得多,八千万的势头还没有慢下来的意思,直线上升。

景旌戟喝了几口酒润润喉,余光瞥向宫漓鸽,眼尾的红色已经消失。

看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景旌戟这才开口:“齐家的人弄一副假画,也不怕被人拆穿,这假画可要她儿子劈腿重磅,一旦爆炸,齐家也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所以赵月才会将画放得那么远,这么远的距离,谁能肯定那是一张假画?”宫漓鸽也没再继续之前伤感的话题。

“别人不知道,这画总会花落到某家的手上,如果齐家的人要拍下,恐怕她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天价。”

“天价不假,不过你以为齐家会让人这幅画流落到别人手上?反正发起人是齐霜,到目前为止齐霜也并未拿出任何公信证据,赵月完全可以弄假,这件事一过,又有几人会去追究?大不了她们花点钱捐给灾区,做做样子罢了。”

齐家人的劣根性宫漓鸽早就领教过,弄虚作假的事情也没少干,这就是赵月的打算,只要画留在自己手里,话语权就在齐家人手里。

本来就是临时弄的这一出,还是一个孩子说出口的,没拿半点公信强的东西,就算出事她也可以推到齐霜的头上。

但这件事要是不暴露,那么齐家美名照单全收,还不用付出金钱,何乐不为?

不得不说赵月走这一步是高招,前提是在没有这幅真画就在现场,她一定天衣无缝。

“你倒是挺了解齐家。”

宫漓鸽但笑不语,曾被她们那样伤害过,最了解齐家的不是夏浅语,而是自己,为了这份了解,她曾付出生命的代价。

宫漓鸽的笑容神秘,景旌戟的目光时不时扫在那装着真画的木匣子上,“你拿着这么个重磅炸弹,准备什么时候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齐家人了,不知道到时候她们的脸上是否还能这么精彩?”

宫漓鸽抚摸着木匣子,“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在今天走到那一步。”

这是她绝地反击的一张底牌,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宫漓鸽没打算随意爆出来。

“听说你很在意那个老爷子?我还以为你应该恨透了齐家人才是。”

“他不同,齐爷爷是真心待我。”宫漓鸽轻轻道。



景旌戟发现宫漓鸽的身上就像是长着密密麻麻的尖刺,一提到齐家的人她就会用尖刺将自己全副武装包裹起来,但提到容焱还有她在意的人,她就变成了温柔的模样。

“本来我还想要搞点事情,既然你不想闹事,那就算了。”景旌戟觉得可惜,本来这么大的一个爆点,有可能今晚爆不出来,如鲠在喉,对于强迫症患者很难受。

宫漓鸽只是静静的观看,没有去打扫这一切的意思。

价格破亿,齐霜见自己的父母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她开始紧张起来,“妈,我们还要继续吗?”

“现在已经不能停了。”赵月满脸严肃,如今她们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早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可是接下来的价格越来越高,我们家没办法承受。”

“承受不了也要承。”赵月眼里一片坚定,这幅画绝对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价格再高她们都只能认了!反正她们还有一条退路。

已经入夏,夏日的夜晚,就连风都带着一丝暖意,六月的天气,还不算太过炎热。

早蝉在远处的树干叫了一声,打破这份宁静。

齐烨浑浑噩噩走出大厅,他输得一塌糊涂。

他想到了那年,也是这样的盛夏,他和家人去乡下的别墅避暑,那天风很轻,他骑着单车行驶在乡下茂密的林荫道下。

夏蝉不知疲倦在两旁的树上嘶声力竭叫着,那是一段碎石下坡小路,自行车不受控制滑,他跌在河里,头破了一条口子。

“你没事吧?”

他永远都记得,那甜美的声音,干净如山涧清泉的眸子。

他就这么撞入她的眼里,从此开始了两人的纠葛。

宫漓鸽很漂亮,他第一眼就知道了,后来她慢慢倾心自己,开始围绕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做了自己的小尾巴。

他从学生时代迈入社会,开始会觉得她幼稚,对她的关心也越来越少,她十条信息回复一条,也就一个“好的”,或者“哦”。

从什么时候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些,仍旧会因为自己随便提的一句想吃叉烧包跑遍整个A市。

自己习惯了她的好,也安然的享受着她的温柔,直到夏浅语的出现。

夏浅语和她不同,宫漓鸽表面干净,其实内心更单纯;夏浅语表面干净,实则玩得开。

是不是药物控制已经不重要了,在自己潜意识中宫漓鸽就是无趣的小女生,自然不比花样百出又懂得撩拨男人的夏浅语好。

自己贪恋夏浅语的身体,还自我洗脑心里爱的人是宫漓鸽,他的心永远是属于她的。

他狂妄自大,又自欺欺人,也许在那个盛夏温暖的大哥哥早就在世俗的变迁中成了一个满身污秽的成年男人,变成了她讨厌的样子还丝毫不知。

宫漓鸽仍旧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只不过在看到自己和夏浅语苟且以后,那个小姑娘也消失了。

“烨哥哥,我等你,等你长大了娶我。”

齐烨恍然朝着身后看去,过去那个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微笑的小丫头早就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影子如影随形。

分明是夏日,齐烨的心犹如置身冰窖,他到现在才明白,当年那个小丫头被他亲手给抹杀了。

“鸽儿!”齐烨站在路灯下形单影只,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后悔了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阴暗处一个男人推着轮椅走出来,齐老爷子看着神情失落的齐烨,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爷爷!”齐烨看着老爷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他还有希望的对吧!宫漓鸽一直都很尊重老爷子,如果今天不是为了他,宫漓鸽不会出现在这里。

齐烨飞奔到老爷子身侧,“我后悔了,求求你帮帮我,鸽儿最听你的话,你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老爷子看着这个小孙子,从小到大他最骄傲的小孙子。

“我都听说了,漓丫头现在已经另有良缘。”

“什么良缘?爷爷,我和她才分手没多久,什么良缘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出现?再说鸽儿年纪小,你就不怕她被人骗了?”

“这……”齐烨说得没错。

“鸽儿只是气我,爷爷,你要帮我挽回她,一定要帮我。”

……

齐烨推着老爷子回了大厅,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已经收敛,宫漓鸽的目光随着老爷子的到来也变亮了些。

记忆还停留在上一世她去参加悼念会,老爷子悬挂在中间的巨幅照片。

好在齐爷爷还活着,虽然他的面容仍旧苍老,但有谭讯在,说不定他会好起来呢?

宫漓鸽将画暂时交给了景旌戟保管,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在拍画,起身径直去了老爷子身边。

“齐爷爷。”对待她认可的人,宫漓鸽向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齐烨贪婪的盯着宫漓鸽嘴角的那抹笑容,曾几何时,这抹笑容也是属于他的。

“好孩子,来,快来爷爷这。”齐老爷子笑起来十分和善,皱皱巴巴的拉着宫漓鸽的手,“好些日子没见了,丫头又漂亮了不少,爷爷都差点没认出来了。”

宫漓鸽蹲在他的身侧,眼底泪光闪动,“能再见到爷爷,真好。”

这句话,贯穿她两世的遗憾。

老爷子本来想要拍拍她的头,却又怕弄乱了小姑娘的头型,只得拍拍她的手,“想我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就算你和那臭小子不在一起了,难道连我这个爷爷也不认了吗?”

宫漓鸽本不想提起这事,“爷爷,你都知道了?”



“傻孩子,我知道你不想伤害爷爷,爷爷什么风浪没见过,那臭小子对不起你是他的事,你不能不连我都不要了。”

宫漓鸽心头一暖,“不会不要爷爷的。”

“推我到那边坐坐吧,今天很热闹呢。”老爷子指了指远处的位置。

宫漓鸽温柔的点头,“好。”

“臭小子,还不滚一边去让丫头推我。”

宫漓鸽推着老爷子离开,齐烨就像曾经宫漓鸽做了无数次的那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像极了一条尾巴……

这会儿齐家人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副画上,老爷子到了都没有一点关心。

倒是宫漓鸽鞍前马后,一会儿给老爷子倒茶,一会儿给他拿糕点。

夏峰的父母,以及余晚情的父母从小就知道宫漓鸽非他们亲生,对她自然就隔了一层,她从未体会过隔辈亲的亲情。

齐老爷子和她见面次数不多,至少对她是释放的善意,宫漓鸽便会尽力回报。

“丫头,别忙坏了,挨着爷爷坐一会儿吧,陪我说说话就行。”

“好。”宫漓鸽正巧也想要问问他病情的事情,“齐爷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这次见您似乎比上次更憔悴了些,您去看医生了吗?”

“人老了,不中用了,爷爷年纪大,身体骨自然一天不如一天。”

宫漓鸽见老爷子并没有在意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齐爷爷,年老体衰我能理解,一年不如一年正常,但一天不如一天这未免也太奇怪了点,正好今天我一个朋友是很厉害的医生,一会儿让他给您瞧瞧吧。”

齐老爷子本想要拒绝,对上宫漓鸽那双认真且着急的眼睛,他轻轻点头:“好,难得你能随时想着我这个糟老头子。”

齐老爷子慈爱的看向宫漓鸽,他分明是在看自己,宫漓鸽却有一种错觉,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

“齐爷爷,您喝茶。”

“乖孩子,你也喝,陪爷爷一起喝。”

宫漓鸽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口,上一辈子没有拍卖画这一段,她连老爷子的身都没有近,更没机会和老爷子单独相处,好不易有个机会她珍惜都还来不及。

景旌戟到底和老爷子不熟悉,也就没有跟着宫漓鸽,时不时在观察齐烨是否有动作,那齐烨似乎是被打击了,一直都离宫漓鸽两三米远,没有靠近。

这样的情况自己分明应该放心,就像是他答应容焱的那样,宫漓鸽的周围就连公蚊子都不会放一只进去,偏偏齐烨这样疏远的动作他不但没放心,眼皮还一直跳。

窃听器在景旌戟身上,宫漓鸽离开一定的距离就听不到,他像是断了联系。

萧燃及时汇报:“先生,景爷问你右眼跳是灾还是财?”

容焱得知宫漓鸽去了齐老爷子身边,不远处还跟着齐烨那一刻起,他身上就萦绕着一层冷雾。

“他还有闲心扯这些?让他盯牢了。”

“先生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一直盯着摄像头,但凡那齐烨敢碰漓鸽小姐一根手指头,我就剁掉他的手。”

这时拍卖也已经接近尾声,齐家以三个亿最终拍下了那副画。

齐横现场签下支票,乐呵呵道:“多谢各位手下留情,这本是我们给家父准备的贺礼,看来还是得完璧归赵了。”

“齐总有这份孝心实在感动天地,老爷子一定长命百岁。”

“哪里哪里,都是各位手下留情。”齐横夫妻打着太极。

见到老爷子已经到场,齐横将画送了过来,“爸,这是我和小月特地给您准备的礼物,希望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爷子眼皮垂下,里面并无太大情绪,甚至还不如见到宫漓鸽的时候起伏大。

很显然,老爷子知道这幅是假画。

旁边一些晚辈夸赞个不停,“老爷子,您儿子和媳妇有这样的孝心,实在让人羡慕。”

“齐叔,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天没办法到场给您贺寿,我替他给你道一句生辰快乐。”

齐老爷子的脸色这才多了一抹亮色,“替我谢谢你父亲,等他好起来,我们再杀几盘。”

“我爸一直都记得的,老爷子,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围绕着老爷子的也就是一些熟人,特地备好了礼物当面送给老爷子,齐横笑着一一接下。

等到礼物送得差不多了,齐霜的眼睛又瞟向宫漓鸽,她来的时候手里似乎拿着个长形的木匣子,那只是普通的木头,上面既没有logo也没有任何大师的雕刻,一看就不值什么钱。

在拍卖上没能成功让宫漓鸽出丑,这是个好机会。



齐霜开口道:“漓鸽姐姐,我爷爷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对你比对我这个小孙女还要亲,你给我爷爷准备了什么?”

虽然很多事情和上一辈子的进程不同了,但坏的人也还是真的坏,例如齐霜,上辈子自己的生日礼物被人嘲笑,同样的戏码又来了。

老爷子拉着宫漓鸽的手,苍老的眼睛却是瞪着齐霜,“混账,丫头能来给我贺寿我已经很开心,要什么礼物?”

“爷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平日里在家的时候你就老念叨她,你生日这么重要,漓鸽姐姐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宫漓鸽淡淡的看着齐霜,这混账小玩意儿生怕齐家不够丢脸,齐烨已经丢了一次脸,再这么下去,丢的就是整个齐家。

见宫漓鸽没开口,齐霜更是肯定她准备的东西见不得人,于是夸张道:“漓鸽姐姐,你不会真的空手就来了吧?”

“霜儿!”老爷子声音加重了些。

“爷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漓鸽姐姐手上可有二十亿,什么好东西买不到,我看她不是不买,是舍不得吧,说白了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亏得你还日日念着她……”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不会真的有人来祝寿是空手来的吧?”

“她本就是夏家的养女,夏家准备了,也就相当于她准备了,这怪不了她。”

“养女?她不是说了和夏家恩断义绝的话?”

“我看就是天生的白眼狼。”

“你们还敢议论她呢,上次她生日宴议论她的人都被告了,最后还是赔了一笔才了事的。”

“这位宫小姐真是个狠角色。”

“不对啊,我分明看到她进门的时候拿了木匣子的,说不定那就是给老爷子准备的礼物。”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景旌戟手中举起一物,“你们说的是这个?”

齐霜眼睛一亮,宫漓鸽磨磨蹭蹭不肯打开,这份礼物一定廉价至极,只要打开了,自己就能借题发挥狠狠嘲笑她。

“是的,就是这个,漓鸽姐姐,你说你明明准备了礼物,怎么不拿出来呢,我都差点误会你了。”

宫漓鸽饶有趣味的盯着齐霜,声音多了一抹戏谑:“你真的要我打开?”

熟悉宫漓鸽的人都从她的表情中品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例如夏峰和余晚情这对夫妻深受其害,还有夏浅语,她几乎敢肯定,那木匣子的东西放出来不是丢宫漓鸽的脸。

若是毫无作用的东西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带到齐家,除非她这里面的东西是——让齐家栽跟头的!

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夏浅语在宫漓鸽手里吃了这么多次苦头,对宫漓鸽的行事风格已经有所了解。

虽然不知为什么每次她都成功化解危难,自己老栽在她手里。

齐霜这个傻子,现在得意,恐怕真要是打开了哭都来不及。

夏浅语已经放弃了齐家这棵树,齐家会变成什么样和她没有关系。

她感兴趣的是景旌戟,虽说之前齐烨质问两人关系的时候宫漓鸽说了一句类似表白的话。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对景旌戟说的,但夏浅语总觉得两人相处方式有些奇怪。

说不定她们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

宫漓鸽为人傲气,过去那么喜欢齐烨,这么短的时间她肯定没有放下齐烨,很有可能这个男人还在追求她,宫漓鸽说那句话只是为了讨好他,所以当时才没有看着景旌戟说。

夏浅语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原来宫漓鸽根本就不喜欢景旌戟,偏偏还要吊着人家,还以为她有多纯洁。

夏浅语想通了这一层,她自认为在男人这块,自己比宫漓鸽更懂男人心。

男人的耐心没她想象中好,她一边无法彻底舍弃齐烨,一边吊着别人,那男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对她没了耐心。

如果自己……再添上一把火呢?

夏浅语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一旦这个计划成功,她不仅能将宫漓鸽踩在脚下,而且她还会成为人人羡慕的景少女人。

以她的手腕,只要攀上了景旌戟,成为景太太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越想骨子里仿佛有着一团火,兴奋的将她快要烧灼。

夏浅语再看向景旌戟的眼神已经变了,景旌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夏浅语的猎物,对方打量着他,想着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景旌戟只觉得背后有股凉意,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了?

他将手里的木匣子握得更紧了些。

齐霜对这一切懵懂无知,还沉浸在要让宫漓鸽难堪之中。

“漓鸽姐姐,你就拿出来给我瞧瞧呗,是什么好东西被你这么宝贝着。”

景旌戟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他这辈子见过不少蠢人,但蠢到齐霜这样的程度还是头一回见,要生在古代行军打仗,她一定是提着自己头去敌方大营送外卖的那种。

他坏心得就想当场打开,看这蠢货怎么接?

就是不知道宫漓鸽的心思,她挺在乎那老头子的。

看在老年人的份上,景旌戟憋着自己的坏心思。

宫漓鸽缓缓开口:“要开也行,齐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齐霜开始装傻,赵月本来也想着要是宫漓鸽不提也就罢了,偏偏宫漓鸽主动提了出来。

齐烨已经丢了一次脸,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霜儿,不要忘记了我给你说的。”

齐烨和宫漓鸽能不能再续前缘先放在一边,目前宫漓鸽的金主已经现身,景旌戟摆明了给她撑腰而来,她得罪不起景家。



齐霜盯着那个木匣子,“好,我给你道歉。”

她端起一杯酒走到宫漓鸽面前,“漓鸽姐姐,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胡言乱语,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齐霜变得这么乖巧倒是让她没地方挑刺,宫漓鸽借着她的酒喝了一口。

齐霜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光,宫漓鸽,你死定了!

刚这么想完,宫漓鸽将酒吐到了一边,“不好意思,有点冰。”

齐霜:“……”

宫漓鸽用餐巾擦了擦嘴,齐霜捂着快要被宫漓鸽给气出好歹的心口。

“我歉也道了,你该将礼物拿出来了吧。”

只见宫漓鸽从手包里拿出手钏,唯一和上辈子不同的这是一串多眼老天珠手钏,曾供奉在佛前许久,宫漓鸽特地买来想为老爷子祈福福寿绵延。

她做了两手准备,那幅画不到她的底线,她没打算当众拿出来,而是准备私下无人时送给老爷子,这样不会让齐家蒙羞,又让老爷子拿到喜欢的画。

她苦心计划,不是为了齐家,而是为了老爷子。

“齐爷爷,这串手钏送您,祝您寿比苍松。”

此物一出来所有人就惊叹了,“老天珠,天,还是这么多眼的,如今已经很罕见了!”

“宫小姐的手笔可大啊!这礼物不比张丛阳大师的画要便宜。”

景旌戟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齐霜:“齐小姐,你口口声声说小漓儿没把老爷子的生日当回事,谁知人家早就准备了这么贵重的礼物,那你呢?你给老爷子准备了什么?”

一句话将齐霜噎到无言,“我……我爸妈送了,我还是一个学生。”

“你是学生?人家就不是了?据我所知,小漓儿也就比你大个一岁,对一个外人咄咄逼人,你还是齐老爷子的亲孙女却什么都没准备,齐小姐,你可真是驰名双标啊。”

景旌戟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每个字都像刀精准的扎在了齐霜的心上。

他这一波节奏带得起飞,周围的人倒戈相向,立马对齐霜开始了批斗模式。

“自己没准备还敢嘲笑别人,真是可笑。”

“同样都是学生,宫小姐准备的礼物这么贵重,要是宫小姐没这份心思,随便花个几万几十万买个礼物做做样子就是了,人家求的可是这么罕见的天珠,还是佛堂供奉过的,不过就是为了老爷子的身体福寿康宁,这么看来,一个亲孙女还不如外人。”

齐霜就要发飙,被赵月拦下来,“大家教训得是,以后我对霜儿一定严加管教。”

老爷子握着宫漓鸽的手,眼底有泪花闪动:“丫头,你来我就很开心了,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希望齐爷爷身体健康了。”

宫漓鸽将手钏戴在老爷子干枯的手腕上,如上一世老爷子护着她那般。

“傻丫头。”

两世老人的脸重合,宫漓鸽暗道,齐爷爷,我会救你的。

被人遗忘的齐霜一直盯着那个木匣子,她肯定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猛地朝着木匣子冲过去,只要她打开,宫漓鸽一定会丢脸!

齐霜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神秘的木匣子,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神秘诱人。

人类天生就有块逆骨,越是不让你做,你越是想做。

齐霜的速度很快,一只手比她更快,在她触碰到木匣子之前移开。

“齐小姐,奉劝你一句,这玩意儿你还是别开的好。”景旌戟一双桃花眼挑起,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可恶,就只差一点了!

齐霜心有不甘,偏偏是在这男人手里,她也不敢硬来。

就在两人争执间,宫漓鸽突然觉得有些身体不适,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她想出去透透气。

“齐爷爷,我去洗手间,一会儿再来陪您。”

“好。”

热闹的大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齐霜和景旌戟身上,没人注意到宫漓鸽,以及悄然跟在她身后的齐烨。

齐霜被气坏了,从小到大就是被人捧在掌心的明珠,还是头回在这么多人前吃瘪。

“景少,你干嘛帮着那个女人?”齐霜跺了跺脚娇嗔道:“她真是你女朋友嘛?”

宫漓鸽和景旌戟的关系暧昧模糊,两人一道而来,景旌戟又护着宫漓鸽,但大家还是想要从景旌戟口中亲口得到验证。

景旌戟见大家落在他身上好奇的目光,他景旌戟要是会乖乖回答才有鬼了。

他勾唇一笑:“我不帮她难道帮你?你觉得你是比小漓儿长得漂亮还是比她身材好?但凡你能说出一项你比她好的地方,我就帮你,如何?”

“你!”齐霜气结,这人不是摆明了为难她,仔细想想宫漓鸽长相漂亮身材又好,就连身高都比她高上一头,学习成绩更是名列前茅,找了半天,她愣是没找到一样。

“怎么?想不出来?其实你有一个优点,要不要我告诉你?”景旌戟逗弄着齐霜。

齐霜还真的上钩了,“什么优点?”

“你脸皮比较厚啊,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吗?”

“哈哈哈。”

一圈的人被景旌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齐家父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情商智商都低的傻女儿,这不是送上门给人虐的菜鸟吗?



 “夏漓歌,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生!居然在你妹妹的订婚宴上勾引妹夫,你给我滚,我夏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早知道我就不该收养你!白疼你这么多年!”


被夏家收养多年,夏漓歌一直乖巧懂事,竭尽所能讨他们欢喜。


当他们找回亲生女儿,却将自己视如敝屣。


她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爸妈!不是我,我没有做过!”夏漓歌心头泣血,多希望养父养母可以相信自己,“齐烨是我的未婚夫,爸妈,你们知道的,他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啊!”


就因为夏浅语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明明是夏浅语抢了她的未婚夫!


也是夏浅语设计陷害,毁她名声!


更是夏浅语,给她下药,制造了这样的难看的场面!


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她呢?


“爸妈,你们不要责怪姐姐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姐姐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姐姐,我知道你喜欢烨哥哥,你喜欢的,我不和你争就是,我不订婚了,我现在就离开夏家,你和烨哥哥重归于好,和爸妈也不要吵架了。”


“小语,我喜欢的是你!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姐姐就把我让出去?你就是太善良了……”


“夏漓歌都毁容了,还这么不要脸?”


“那可不,听说她这脸就是为了献身某导演被人家太太给划花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又来勾引妹夫。”


“她本是夏家的养女,妒嫉真的大小姐回来,不知道对浅语小姐使用了多少脏脏手段。”


“浅语小姐真可怜,摊上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姐姐。”


……


辱骂声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鄙夷,带着不屑,仿佛她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没人相信她。


没人在意她。


这冷漠的世界呵……


夏漓歌再也承受不住,纵身跳下了幽深的海。


冰冷的海水扑面而来,将夏漓歌整个人都裹住,她奋力挣扎,却怎么都逃不脱,吸入口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部痛的像要爆炸。


快要死了吧?


她的一生,就是个笑话……


好不甘心啊……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字字狠厉,却犹如野兽般的哀嚎。


“她要死了,你们就下去给她陪葬!”


越来越多的海水涌入口中,身体越来越沉,闭眼之前,夏漓歌依稀看见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脸……


*


“夏小姐?夏小姐?”


是谁在叫她?


夏漓歌缓缓睁开双眼,惊愕的看着四周。


她正躺在一张欧式风格的大床上,入眼是皆是低调而奢华的装饰。


这是哪里?


她不是跳海了吗?是谁救了她?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她十八岁那年的红裙,难道这又是夏浅语设计自己的新招?


夏漓歌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彻底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脸,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疤痕,她的脸明显小了好几岁。


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她拿起桌上那老款的手机看了一眼日历,竟然重生到她十八岁那年!


夏漓歌泪流满面,她没有死!


“夏小姐,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这就让司机送你离开。”


夏漓歌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萧燃?


难道这里是……


夏漓歌定了定神,转身认真的看着他,“我要见他。”


“夏小姐是不是晕倒时摔坏了脑子?就在半小时前,你已经拒绝了先生,从今以后,先生不会再……”


她吸了吸气,声音清澈,“萧燃,还有些话我要当面告诉他。”


萧燃似乎对她之前拒绝的行为很不满,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夏小姐是否太高看自己了?若不是两家从小订下的那桩婚事,你以为今天先生会给你机会见他?


只可惜机会已经被夏小姐给用光了,直走就是大门,不送。”


她还在他的别墅,一切都还来得及!


夏漓歌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有一个人,她必须要见,有一些话,她必须要说。


推开厚重的铁门,她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童话世界。


院子里四处种植着艳丽的玫瑰,映着白墙,颓败中又有些妖异,或红或粉或白的各种玫瑰包裹着别墅形成一幅瑰丽的画面,一如本该惊艳自己人生的绝色男人。


穿过院子,阴暗的走廊尽头,一人一轮椅。


男人留着寸头,干净利落的眉峰下覆着一条黑色薄纱,遮住那双本该阴鸷薄情的双眼,凌厉的五官在薄纱的映衬下削减了些威严,多了一丝神秘。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摘下薄纱,这男人的脸有多好看。


夏漓歌明白自己能平安走到这里,都是男人暗中授意,要是外人闯入,死无全尸!


他并未有所动作,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手心的那朵娇嫩的玫瑰上,一如身前这不谙世事的少女,只要他稍微用力,娇艳的花瓣就会化作尘土。


男人声音平淡冷清,犹如天上疏离的流云,“大门不在这边。”


夏漓歌没有离开,反而停在了他身边,垂眸静静的看着他,他的肌肤比起常人要白皙很多,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被他身上的冷意所溶解,无半丝暖意。


夏漓歌缓缓蹲下和他平视,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他眼上的黑纱,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拒绝他的话,她的手指僵硬在半空,竭力压制内心翻涌交织的各种情绪。


“容宴,”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如同玉珠落盘一字一句道:“我要嫁给你。”




她与容宴的婚约,是早在她出生之时就订下了的。


那时她的父亲还在世,宫家与容家同是四大家族,本是门当户对,只可惜宫斐夫妻发生意外,宫斐撑着最后一口气,为防止宫家财产争夺波及到幼小的女儿漓歌,临终前他将她交托给好友夏峰照顾。


漓歌从小被夏家收养,为了隐藏身份,改名叫夏漓歌。


她并不知道有这门婚事,直到容宴找到她,要履行婚约,却被她无情拒绝。


上一世,哪怕她拒绝了容宴,容宴仍旧帮她多次,而她却像是瞎了一样,眼里心里只有齐烨。


她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肾脏献给齐烨,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她,上了夏浅语的床,甚至还任由夏浅语肆意陷害,毁了她的容貌,逼得她跳海。


直到落海之前,看到他从天而降的那抹身影。


她才明白,容宴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


上辈子,她拒绝了他的求婚,而这一次,她想要答应他。


男人那张精致如玉的脸仿若平静的湖无丝毫波动,只是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暴露了他的情绪。


“漓歌小姐之前的态度很坚决,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嫁给那个姓齐的,死也不会嫁给我,我虽是个瞎子,却也不是能被人肆意玩弄的。”


先前她否定了这门婚事,如今却又反悔,以容宴的身份和自尊,自然以为她是在耍他。


如果不是她,换成其他人,敢如此出尔反尔,根本无法活着站在他面前。


想到前世的经历,夏漓歌眼泪颗颗滚落砸在容宴的手背上


空气里氤氲着浓浓的悲伤,连带着容宴那颗冰冷的心也多了一抹咸湿。


容宴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继而传来哽咽的声音:“容宴,我后悔了。”


后悔她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不过一句话,如一束阳光冲破乌云密布,刹那间阴霾消失。


容宴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带着微凉的体温抚上她的脸,指尖接触到温热的眼泪。


虽不知在这短暂的时间她为什么判若两人,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悲寂。


“受委屈了?”容宴喉结滚了滚。


夏漓歌并不想再隐瞒他,她认真回答:“嗯,不过我能解决。”


“萧燃。”他的嗓音清冷。


立于轮椅后的高大男人上前一步应道:“先生请吩咐。”


“让夏齐两家消失。”


他不问原因,她的人际圈很简单,除了夏家就是齐家,这就是男人的性格,毒辣专制,人人惧他如魔鬼。


不喜欢,那就消失好了。


唇上多了女人的食指,带着淡淡的香气,他分明讨厌别人的触碰,唯独她。


“不要。”


“舍不得?”


“嗯,是舍不得。”


容宴眉头拢起,身体笼罩着一层寒霜,萧燃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先生动怒的预兆。


哪知夏漓歌补充了一句:“舍不得脏了你的手。”


一时间犹如冰雪消融,春花烂漫。


“我的仇我自己报。”


“需要我,跟我说。”他的能力她心知肚明,那些人折磨她长达六年,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他的手背覆上一只小手,分明他是洁癖的人,此刻却不想丢了那抹掌心的柔软。


“容宴。”她带着鼻音的娇娇声。


“嗯?”


“等我十八岁,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我是个瞎子,还是个残废,你不后悔?”


“不悔。”


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真挚,略一沉吟道:“我要娶的是宫家的漓歌小姐。”


夏漓歌擦干眼角的泪水道:“成人礼之后,我会断绝和夏家的关系,恢复我宫家小姐的身份,以及——”


她顿了顿,声音倏然变得凌厉,“彻底和渣男做个了断!”


空寂的走廊,夜风吹拂露台边的黑色纱帘,萧燃恭敬的立于轮椅后,夏漓歌已经离开别墅。


“先生,夏小姐和一开始相比,像是变了个人,我怀疑她对你有所图谋,是否需要监视她?”


“不必。萧燃,我改变主意了。”


萧燃以为他是想通了夏漓歌的事,哪知容宴扬唇一笑,刹那芳华。


“叫谭汛过来为我治眼。”


“因为夏小姐?”


“我想看看她,还有——”


男人按下轮椅滑远,冷淡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她姓宫。”




 回到夏家,一进门,就看见夏浅语和养母余晚晴坐在沙发上亲密的聊天。


余晚晴年逾四十,保养的却是极好,夏漓歌入夏家十多年,从未见她如此和颜悦色过。


大概是因为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开心所致吧。


夏浅语自小走丢,夏峰夫妻俩坚持不懈的寻找了十多年,才终于找回了夏浅语。


余晚情和夏峰沉浸在亲女儿回来的喜悦中,就连原本给夏漓歌准备的十八岁生日宴,也随着夏浅语的回归变成了她的接风宴。


为了弥补夏浅语,余晚情更是下了血本,每天都带着夏浅语四处添置衣物首饰,为的就是能在晚宴上艳压群芳。


夏浅语抬头就看到红裙飞扬的少女,她静静的站在那,明眸皓齿,没有化妆,却如玫瑰般艳丽。


那张脸,精致得不可方物,阳光落在她身上,美不胜收。


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很刺眼,尤其是穿红色的夏漓歌,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这个蠢女人,自己不是告诉她不要穿红色么?


夏浅语将嫉妒收于眼底,脸上换成温柔的笑容。


“姐姐,妈妈在帮我挑首饰呢,”她把珠宝店刚刚送来的首饰照片捧到夏漓歌眼前,指着第一页上的主打款问道:“姐姐你快帮我参考一下,这个好不好看?”


上辈子就是被她假天真的样子所欺骗,此刻夏漓歌只觉得有些恶心。


从前的她太过天真,夏浅语一句姐姐比她漂亮,她愣是舍弃所有喜欢的衣服,每天将自己打扮得灰头土脸,受尽别人嘲笑。


她发誓,这一世,再不会了!她们欠自己的,要千倍万倍讨回来!


夏漓歌的目光略过首饰图片,落在价格上,眼里露出一抹嘲讽。


“五千多万啊,妈可真大方。”


夏浅语心里奇怪,夏漓歌就像是变了个人,从气场到眼神都充斥着冷漠。


她故意在余晚情面前委屈,“姐姐,是不是我们没等你一起挑首饰,你生气了?”


余晚情半分都看不得她受委屈,不等夏漓歌开口便冷道:“从小到大给你买了多少首饰了?你妹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多疼她一点而已,这也值得你生气?”


“妈妈,你别跟姐姐生气,都是我不好。只顾着看款式,没注意到价格。”夏浅语连连摆手,眼里闪烁着无助委屈的神色,还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这么贵,我不喜欢的。”


余晚情看了一眼标价,五千两百万,确实不便宜,可一想到女儿那渴望的眼神,这么多年的分别还不值几千万?


“放心,咱们买得起。”余晚晴笑眯眯的,掏出手机就打电话,“难得你喜欢,妈马上让人送来。”


“妈,这太贵了!”


余晚情神秘一笑,“放心,妈有钱。”


当初,宫裴临死前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夏峰,作为夏家养育夏漓歌的报答。


但股份,必须等夏漓歌年满十八周岁,亲笔签字之后,方能生效。


也就意味着夏家必须得好好养育她,股份的决定权在夏漓歌手里,这是宫斐为了牵制夏家特地设下的条件。


除此之外,宫斐还给了夏峰一张余额为20亿元的卡,作为夏漓歌成年之后的个人资产,而这张卡一直由余晚晴保管。


曾经,夏漓歌觉得夏家养她十余年,怎么花费这笔钱都是应该的,可如今……


夏漓歌眼神微眯,这20亿怎么用的,她就会让她们怎么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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