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挑了挑眉,心情不错的样子,没重新坐回去,由太监扶着,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语气带着一丝轻挑:“卫国公觉得呢?”
季斐心下一动,急忙上前,于别人的端正持重不同,他的脸上平白添了一股子阿谀奉承的味道:“皇上英明,定远侯犯下此等滔天大罪,陛下仁慈,免了诛其九族的大罪已是天恩,只让他一人受形而已。届时由天下百姓看着,既能显我朝天威,又能威慑旁人再不敢起异心。臣觉得此举再妥当不过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说,反正看楚黎的样子是特别满意。轻笑两声,微微颔首,“既如此,就这么办吧。”
众人无法,只得应是。
楚黎扫了众人一眼,语气莫名的笑出了声。什么都没说,由太监扶着,正要走,刚抬脚,顿了一下,又转过身来。
众人一愣,以为他又有什么事儿。不等发问,楚黎语气更加莫名其妙:“听闻卫国公世子丰姿绰约,一表人才,是个玉树临风的才子。昨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朕与世子......很是投缘。又年龄相仿,倒是能聊的到一起去,宫中无聊的紧,若是世子无事,可常到宫里来坐坐。”说完眼中闪着光,一脸笑意的看着季斐。
季斐压下快速跳动的心,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垂首恭敬道:“犬子愚钝,能得皇上青眼是他的福分。臣回家定将陛下天恩告知犬子,届时叫犬子亲自进宫谢恩。”
楚黎眼中闪过一道满意之色,点点头,勾了勾嘴角,转身走了。
众大臣顾不得起身,皆是一脸怪异的看着季斐。心里纳罕:能得皇上青眼,能跟他聊到一起去的......这卫国公世子是哪路天神?
当然,也有消息灵通的,看着季斐的眼神就带着一丝讥讽轻蔑了,心里不屑与只同行,爬起来就走了。
季斐顾不得众人的眼神,强压着激动的心,爬起来就往宫外去。
季也这边儿晃晃悠悠好不容易到了国公府。下轿的时候,脸色比上轿的时候脸色还难看。
门口只有一个小厮接着他。一见他下来,急忙上前扶住,“公子,你怎么了?”
季也见是他的贴身小厮于归,知道他是可信之人,心下松了松,低声吩咐道:“没事儿,进去再说。”
于归瞪了抬轿子的太监一眼,搀扶着季也进了国公府。
抬轿子的太监见状便抬着空轿子回宫去了。
季也的院子有些偏静,推开院门儿,一棵手臂粗细的香樟树罩住了半个院子,一股清冽悠长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很淡,却很醒神。
季也暗骂了一句,怎么闻,怎么觉得这味道跟那狗皇帝殿里燃的香是一个香味。揉了揉抽痛的脑仁儿,季也略带烦躁的跟于归说:“找人把这树砍了!”
“啊?”于归傻愣愣的,“公子......这是您和夫人一同种下的......不是很宝贝一直不让砍吗?”
季也顿了顿,忍着脑袋传来的疼痛回想了一下,片刻后摆摆手,“算了,我只是说说罢了。”
然后也不管于归的反应,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小步小步的往屋里走。
于归回神,急忙追上去,扶着季也,推开门,搀着他躺在床上。
季也闭了闭眼,忍着眩晕低声吩咐:“去打一桶热水来,我要沐浴,再去......再去找个大夫。别找太医,去街上药馆找个嘴巴严实的老大夫来。”
于归不明白为什么季也特地吩咐不要找太医,不过也没多闻,急急忙忙出去,先将热水打来。正要伺候季也沐浴,就被季也打发出去了。
虽说于归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但那是原主,不是他。他并不想让于归看见自己一身暧昧青紫齿痕的模样。
等于归出去后,季也一只手扶着屏风,一只手费力的扯着身上的衣服。好在当时穿的时候他就没穿好,所以现在脱也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