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令大人看向了师爷。
师爷当即道:“买卖豆腐作坊之事,还有谁人知晓?”
春枝道:“先前过户的时候,曾经来县衙盖过印章,县衙之中应该有所记录才是。”
县令大人刚要说话。
师爷凑到县令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桩争豆腐作坊的案子,有人提前来县衙打了招呼,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判给春枝。
县令大人早早就收了好处,却不记得这桩事,师爷赶紧提醒他。
这么一说,县令大人立马想了起来,这事是丞相千金,状元夫人提前派人来打过招呼的。
县令大人假咳了两声,装的很是清正廉明,立刻派师爷去查找记录。
师爷应声而去,过了许久才回来,当众说:“前些日子文书库闹老鼠,啃坏了不少书籍,记录这个豆腐作坊买卖的记录文书已经被咬坏了……”
“竟有此事?”县令大人假装诧异道:“那这豆腐作坊买卖时可还有人的人证物证?”
“有。”春枝道:“状元郎陆景云是新户主,他亦是人证。”
吴信和身边的几个地痞混混讥笑道:“人家状元郎是什么人,哪里瞧得上这么小一个豆腐作坊?”
“就是,人家可是状元郎,要什么没有?”
县令大人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按照流程问了一句:“人证何在?”
师爷高声道:“传人证!”
衙役上门禀报道:“启禀大人,堂外无人,人证没来。”
春枝回头,朝堂外看去。
陆景云说过他会来的。
他又食言了。
“没来啊。”县令大人道:“那就没有人证了。”
县令大人拿起惊堂木,当堂一拍,就要断案,“原告吴信与被告春枝争豆腐作坊案,因吴信有人证,春枝没有人证,本官特做此判决,将桃花巷豆腐作坊判给——”
“状元郎来了。”
门外一声通报,打断了县令大人的判决。
“状元郎还真的来了?”县令大人起身相迎。
陆景云径直入内而来,走到春枝身旁站定,“桃花巷的豆腐作坊是六年前,春枝在原户主李氏手中买下的,现任户主是我,房契和地契前些天因家中走水,不慎烧毁,陆某特来此作证。”
春枝看了陆景云一眼,当即开口道:“县令大人,我的人证来了。”
“本官看到了。”
县令大人给了师爷一个眼神,心中暗暗叫苦。
这状元郎和状元夫人怎么还不是一条心的?
一个要他把豆腐作坊判给吴信。
一个跑来给春枝作证。
这案子难断啊。
吴信也很震惊,状元夫人让他去争豆腐作坊,这状元郎怎么跑来给春枝作证了?
公堂上的众人心思各异。
县令大人又问了陆景云,“陆状元,你没记错吧?这豆腐作坊的现任户主真的是你?”
陆景云道:“没记错。”
“这……”县令大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这案子怎么判才好了。
吴信见状,艰难地移到陆景云身边,低声跟他说:“状元郎,是你夫人要我来争这个豆腐作坊的,你怎么能给春枝作证?”
吴信被打,伤的很重,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陆景云听得不太清楚,沉声问他:“你说什么?”
吴信就又重复了一遍,“是状元夫人、就是你夫人让我来争这个豆腐作坊的,你怎么能给春枝作证啊?”
这次,陆景云听清了。
状元郎一张俊脸沉了下来,难怪纪如珍今天说头疼,这里疼那里也疼地拖着他,不想让他出门,原来是因为……
吴信跟春枝争豆腐作坊这事,就是纪如珍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