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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天地间万物皆已陷入沉睡。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紧接着是一阵温热的触感逐渐靠近,让沈凝骤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却有温热急促的呼吸喷在颈间,一只手放肆地探向她的衣襟……
沈凝眸光森冷,抬手精准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冰冷的嗓音在黑夜里听着格外渗人:“你是谁?”
男子急促发出一声闷哼,随即艰涩地开口,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歉疚不安,“凝……凝儿,是我,抱歉,我——”
砰!
沈凝狠厉的一脚踹在男人胸口,毫不留情地把他踹了下去!
“来人。”冰冷的命令藏着一股细不可察的煞气,“掌灯。”
闺房里灯盏亮起时,沈凝看见一个眉目温润的年轻男子狼狈地摔落在地,面上尽是错愕和慌乱。
“大……大大大小姐……”掌灯的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浑然没料到会看见如此一幕,“秦……秦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去。”秦砚书咬牙命令,随即自地上站起身,被掐过的喉咙生疼,声音也显了几分异样。
侍女看了看秦砚书,又转头看了看沈凝,没等沈凝说话,就不发一语地低头退了出去。
“秦砚书,你想干什么?”沈凝眸光冰冷如霜,“京城以‘温润如玉’著称的秦家公子,竟也学会了当采花贼?”
秦砚书面上划过一丝狼狈,随即微恼:“你说话何必这么难听?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
“若我没记错,秦家昨日已退婚。”
“那是我母亲的意思。”秦砚书走到床沿坐下,眼底有着歉疚,抬手想摸沈凝的脸,“凝儿,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只是……只是你失了清白,母亲坚持要退婚,我也没办法……”
沈凝抓住他放肆的手,眸光讥诮:“所以你半夜潜入我的闺房,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让你的母亲反对不得?”
秦砚书低头躲开她的目光,不知是心虚还是难以启齿:“虽……虽正妻不行,但我会为你留一个贵妾的名分,凝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绝不会嫌弃你被土匪糟蹋过……”
“让我做妾。”沈凝冷冷一笑,眼底尽是嘲讽,“秦砚书,你配吗?”
秦砚书脸色一变,恼羞成怒之下,突然抓着她的肩膀:“沈凝,别的男人能碰,我就不能碰吗?你清白已失,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别忘了,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妻——”
啪!
沈凝眉目冷厉,一巴掌狠狠扇到秦砚书脸上,随即从床上一跃而起,趁着秦砚书呆滞的片刻,抬起一脚直踹他的心口!
秦砚书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砰!
秦砚书再次狠狠摔在地上,比第一次更狠,摔得他眼前发黑,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浑身剧痛。
沈凝披衣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秦砚书的狼狈。
一个自诩清贵世家的嫡子,皇城公子贵女们眼中温文尔雅的如玉郎君,今夜今时,却是如此毫无廉耻的下三滥。
深夜潜入女子闺房当采花贼?
沈凝神色一冷,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碾了碾。
“啊!”秦砚书疼得惨叫出声,一只手因剧痛而痉挛,脸色惨白,“手,我的手……”
“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什么动静?”
“发生了什么事?”
沈凝抬眸看去,随即眸心微细。
乌压压的一群人,匆匆而来,个个衣冠整齐,丝毫没有刚从梦中惊醒的样子。
沈家从她的祖母到爹娘再到兄长妹妹,几乎全员出动,齐齐抵达她这间并不大的闺房。
在这个夜深人静本该入眠的时刻,他们来得还真是迅速。
“沈凝。”沈家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进来,面目威严冷厉,“这是怎么回事?”
“姐夫?”沈家次女沈嫣看着躺在地上的秦砚书,表情一惊,“姐夫,你怎么了?”
沈家兄长沈时安脸色微变,急忙把秦砚书扶起来:“没事吧?”
“沈凝。”沈家家主沈云霖冷冷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家子亲人,眼底讽刺意味甚浓:“深更半夜,秦公子出现在我的闺房里,父亲不是应该问问他想干什么吗?怎么还来质问我呢?”
“放肆!”沈云霖冷了脸,“你清白已失,按规矩就该自裁了事,以保家族颜面,砚书念在往日与你的情分上,不愿追究,承诺纳你为妾,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敢与他动粗?”
沈夫人表情不好看:“凝儿,赶紧跟秦公子赔礼道歉,他以前就喜欢你,不会跟你计较的。”
“大姐。”沈家二妹走到她跟前,温言劝说,“姐夫是真的喜欢你,秦夫人原本是要退婚的,她说秦家清贵之家,绝不会要一个被玷污了清白的女子入门。姐夫无法跟他的母亲对抗,可他又实在舍不得你,所以才出此下策,大姐姐,你就……你就答应他吧。”
沈凝冷冷盯着她,眼底渗出的寒意让人心惊。
沈嫣被她看得心悸胆寒,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委屈巴巴地开口:“我……我也是为了大姐好,你就算不愿意,也不必如此看着我。”
沈凝眼底浮现了然,目光落到父亲面上:“所以他今晚的行为,是你们默许的。”
沈家好歹是重臣之家,若无他们默许,秦砚书怎么可能躲过重重防守,如此轻而易举潜入她的闺房?
沈云霖避开她的目光,冷声说道:“砚书不会害你。”
呵。
口口声声说她被贼人玷污过,深更半夜潜入她的闺房,欲对一个女子行不轨之举,还一副不嫌弃并让她感恩戴德的语气。
他不会害她?
真是笑话。
沈凝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嗓音冰冷如腊月寒冬:“我绝不给秦砚书做妾。”
“沈凝!”沈时安眼神里浮现厌恶,“你不愿做妾,以为还有人愿意娶你做正妻吗?别做梦了!此次你丢尽了沈家脸面,若不是母亲念着母女情深,等待你的只有白绫一条!”
沈凝眼底戾气横生,却克制着心头翻滚的杀气:“都给我滚出去。”
“沈凝,你放肆!”沈云霖面色阴沉,震怒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嫁给秦砚书为妾还是白绫自尽,你自己选择!”
“没有三天可言。”沈老夫人狠狠敲着拐杖,表情阴沉可怖,“作为嫡女,被人糟蹋了清白,已经是沈家奇耻大辱,砚书不计前嫌愿意纳你为妾就已经是高攀,你还敢忤逆?来人!”
屋外两个粗壮的嬷嬷走进来,躬身听命。
“把大小姐绑起来,明日天亮就安排一顶轿子送到秦家去。”沈老夫人冷冷命令,“她要是敢反抗,打死不论!”
沈夫人眼神复杂,似是不舍,似是厌恶,又带着几分疏离,最终却只是留下一句:“凝儿,还是听你祖母和父亲的吧。砚书是个很好的归宿,他会护着你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房门外侍女乌泱泱冲了进来,还有几个带刀护卫。
沈凝缓缓转头,漠然看着眼前这架势。
两位公主在雍国地位尊贵,权力应该也不小,否则她们绝不敢在摄政王大婚之日,堂而皇之地带着男侍卫闯入摄政王的新房。
“沈凝,你死定了!”嘉玉公主神色阴沉,看着沈凝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今日摄政王大婚,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皆在,你敢谋害公主,杀害嬷嬷,太后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来人!来人!”
沈凝抓着嘉禾公主的头发,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众多宫女侍卫,眸光森森,看得人心惊胆颤。
嘉禾公主的额头一片红肿不堪,脸色惨白,发丝凌乱,浑然没了方才刚来世的雍容华贵和趾高气昂。
“沈……沈凝……”嘉禾公主眼前一片黑雾,好不容易才缓解了那阵晕眩,开始颤抖地挣扎,“你……你放开我……母后会杀了你的,母后一定会杀了你的……”
沈凝望着慢慢逼近的侍卫,终于放开嘉禾公主:“作为摄政王妃,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还望你笑纳。”
两个侍女眼疾手快,连忙扶着嘉禾公主离开危险之地。
然而刚逃离魔掌的嘉禾公主,却已对沈凝恨进了骨子里。
她恶狠狠地指着沈凝,阴冷开口:“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我或许可以留你全尸,否则我一定让你受尽酷刑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凝没说话,眸色寒凉,目光落在其中一名侍卫腰间的弯刀上,眼神透着肃杀之气。
“来人!”嘉禾公主见沈凝不动,咬牙切齿地转头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拿下!生死不论,她若敢反抗,砍了胳膊砍了腿,本公主兜着!”
话音落地,几个带刀护卫蜂拥而上。
新房里随即响起了女官的惊叫声,刹那间混乱一片。
嘉玉公主见状,转身跑出房门,穿廊而过,一直往前厅方向而去。
“母后!母后!”恐惧焦灼的声音打破了前厅喜气洋洋的气氛,“母后救命!”
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嘉玉公主,神色惊异,不知一向端庄的嘉玉公主为何这般惊慌失措。
坐在次主位的太后神色一变,转头看向仓皇而来的嘉玉公主:“怎么回事?”
“母后!”嘉玉公主脚下一软,跪倒在太后面前,“沈凝……沈凝疯了!她杀了吴嬷嬷,还……还要杀嘉禾公主……”
厅里一片哗然。
“什么?”太后霍然起身,面上遍布寒霜,“真是岂有此理!马上把她带来,哀家要问问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蹙眉:“新婚之日,新娘子杀人?嘉玉公主,你不是在说笑吧?”
“皇祖母,孙儿没说笑。”嘉玉公主眼眶发红,看得出来吓得不轻,“沈凝她就是个恶魔,我跟嘉禾公主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让皇叔喜欢的女子是个什么样儿,没想到……没想到她……”
太后想都没想,转身就从厅后门往内院走去:“哀家倒要看看,镇国公嫡女吃了几个豹子胆,竟连公主都敢打杀!”
坐在一旁的少年天子黑眸微闪,眼底划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异芒。
太后去给女儿主持公道,他这个皇上自然不能坐着,很快带着一干重臣前往锦麟院。
太皇太后原本也想去看看,然而正要起身之际,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命令:“来人!速速通知摄政王,就说他的新王妃惹了祸端,让他赶紧去平息战火。”
“是!”有人匆匆领命而去。
太后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满腔怒气抵达锦麟院,忽然止住脚步。
“啊!”一声惨叫传来。
砰!
一个人从窗子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血,没了动静。
太后惊得退后一步,这才明白嘉玉公主所言竟没有丝毫夸大其词,摄政王大婚之日,新娘子在新房里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了人命?
砰!砰!
又有两人从房门被踹飞出来落在地上,身上鲜血淋漓,其中一人身体扭曲,像是骨头断裂似的,惨不忍睹。
太后气得颤抖,惊怒交加:“放肆!简直是放肆!”
嘉禾公主在侍女保护下从屋子里一步步退出来,脸色煞白,两条腿不断地打着颤:“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身着大红嫁衣的少女缓步走出来,不知是自己受了伤,还是被旁人的血溅到,脸上点点血迹,衬得她像是地狱出来的死神。
美得触目惊心,美得摄人心魂,美得让人胆寒。
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凝,你要造反吗?”太后指着沈凝,厉声命令,“来人!沈家嫡女着了魔,竟敢在新婚之日动手杀人,把她给哀家拿下,凌迟处死!哀家一定要把她凌迟处死!”
嘉禾公主听到太后的声音,蓦然转身,连滚带爬跑到她面前:“母后救我……母后,母后救我!她是个魔鬼,她就是个魔鬼……”
“本王刚成亲的妻子是个魔鬼?”一个冷峻疏离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本王怎么不知道?”
一袭红色袍服的男子负手而来,面无表情地环顾眼前阵仗,容颜俊美冰冷,周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慑人气息。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贴身护卫,院外还有熟悉的十六卫严阵以待。
“摄……摄政王。”负责新房礼仪的女官腿上一软,惨白着脸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摄政王。”太后转头看着他,表情沉怒,“你亲眼看到了,这个沈凝残忍嗜杀,竟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今日之事,哀家必须秉公处置,否则……否则……”
姬御苍像是没听到太后说话,不发一语地看着沈凝,面上不辨喜怒,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沈凝一步步走过来,目光冷冷跟姬御苍对视着,提醒他一个事实:“我们已经成婚。”
姬御苍眼底划过一抹炙热光芒,稍瞬即逝:“嗯。”
沈凝又道:“我是你的妻子。”
姬御苍点头:“没错。”
“她们在新婚日带人羞辱你的妻子,你要护着她们?”沈凝冷问。
姬御苍语气漠然:“不会。”
太后怒喝:“摄政王!”
沈嫣跪在母亲身后,抬眸望着摄政王尊贵冷峭的背影,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嫉恨之色。
这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便宜了沈凝?
沈凝已经失去清白,摄政王娶她如果是为了得到镇国公府的忠心,那自己嫁过去不也一样吗?
反正她们都是沈家女儿。
她甚至比沈凝更多几分优势。
这样想着,沈嫣忍不住低声开口:“母亲。”
“嗯?”沈夫人尚未从惊惶中回神,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她,“怎么了?”
“我想嫁给摄政王。”沈嫣耳根子染上一抹红晕,声音轻柔而娇羞,“比起失去清白的大姐,我应该更适合。”
沈夫人表情一惊,她想嫁给摄政王?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正往海棠院走去的沈凝,再看看此时一脸羞涩的沈嫣,直觉告诉她,摄政王要的就是沈凝,甚至是沈凝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脾气,那么冷,像是渗人,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
不,像是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
沈夫人觉得自己应该马上驳斥女儿的说法,沈嫣不适合摄政王那样可怕的人。
可话到嘴边滚了几圈,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万一……万一可行呢?
“嫣儿,摄政王要的是你姐姐。”沈夫人眉心紧锁,压低声音说道,“而且摄政王权倾朝野只是暂时的,他活不了多久,等皇上亲政掌权,他——”
“摄政王要的只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沈嫣反驳,“母亲,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为妻,何况摄政王跟大姐从未有过感情。”
连秦砚书跟沈凝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都因名节而退婚,摄政王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要一个残花败柳?
还不许别人说,不就是心里在意吗?
“可是——”
“而且皇上不是还没亲政吗?”沈嫣小声说道,“摄政王那样的人,应该有自保之道,女儿不怕。”
沈夫人一惊,不知沈嫣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他有没有自保之道,历朝历代的摄政王有几个能得善终的?何况摄政王还中了毒……
沈夫人压下心头惊惶,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身,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秦夫人。
她正要开口,却见秦夫人冷冷瞥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余怒未消的不悦:“回府!”
沈夫人一滞,沉默地望着秦家人离开。
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待前院彻底安静下来,沈夫人才有些疲惫地转身往内院走去。
沈嫣跟在母亲身后:“摄政王命令任何人不许再提‘残花败柳’这些字眼,明摆着他心里是在乎的,只是想拉拢镇国公府,所以才降下身段娶大姐……母亲,万一摄政王以后想起这一茬,对大姐生了芥蒂,迁怒镇国公府怎么办?”
沈夫人心头一沉,这也正是她和国公爷担心的问题。
“若我替嫁过去,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沈嫣垂眸掩去眼底精光,“等女儿成了摄政王妃,定给镇国公府挣一个风光显赫,让父亲位极人臣,让大哥仕途顺遂。”
说到这里,她低着眉,黯然苦笑:“大姐现在对我们跟仇人似的,若是她利用摄政王的权势报复我们,母亲,镇国公府只怕……”
沈夫人心头一紧,想到今日沈凝的态度,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
嫣儿说得对。
沈凝如此态度,以后怎么可能善待镇国公府?万一她想报复……
“我去找你父亲谈谈。”沈夫人再也待不下去,心慌意乱地转身去往主院,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转回头,“嫣儿,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沈嫣乖巧地点头:“母亲放心。”
沈夫人这才放心带着人离开。
沈嫣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前忍不住又浮现摄政王那张恍若天神的容颜和君临天下的气势,面上浮现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是她的。
一个在山上遇到劫匪,被人糟蹋了身子的女子,怎么能有资格拥有这样完美的男人?
她是为了沈凝着想,更是为了沈家着想,避免以后有一天被摄政王翻旧账。
到时不但沈凝会死得很惨,沈家也会遭到连累。
所以她嫁过去是最好的决定。
沈嫣嘴角掠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但是嫁过去要有嫁过去的理由。
沈嫣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喊来她的贴身侍女小兰:“你去给秦砚书的小厮递句话,今晚夜半三更,让秦公子派辆小一点的马车到沈家后门,他会得偿所愿。”
小兰听得心惊肉跳:“二小姐,这……”
“叫你去就去。”
“是。”小兰领命而去。
沈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这张貌美不输给沈凝的脸,缓缓眯眼。
她比起沈凝差哪了?
秦砚书对沈凝念念不忘,一门心思想纳她为妾,她替沈凝嫁给摄政王,不是两全其美吗?
既不会得罪摄政王,也不会跟秦家反目。
沈嫣如此想着,觉得合情合理。
午时沈凝在屋子里补眠,沈嫣亲自带人把午膳送到她屋子里。
“大姐。”沈嫣站在床前,温柔地喊她起身,“你今早就没吃饭,我特意让厨房做了盅补汤,还有你平日里爱吃的几道菜。”
沈凝睁开眼,眼神里掠过的冷光如刀,惊得沈嫣忍不住退后一步,生怕沈凝对她动粗似的。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不妥,连忙扬起一抹善意的笑容:“大姐,起来吃饭吧。”
沈凝起身,海棠院的丫鬟赶紧端水进来伺候。
简单洗漱之后,沈凝漠然坐到了桌前。
沈嫣把汤盅端到她面前:“大姐尝尝这汤。”
和善热情的态度,温柔体贴的模样,让人恍惚以为她们之间真的姐妹情深,情比金坚。
沈凝目光垂落在面前的汤品上,嗓音漠然:“再拿一个碗过来。”
“大,大姐?”沈嫣强愕然,“这个补汤不多,是专给你补身子的。”
沈凝平静地看着她:“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沈嫣僵了僵,随即递了个碗给她。
沈凝慢条斯理地拿勺子把汤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递给沈嫣:“陪我吃。”
沈嫣神色彻底僵住,心头慌乱:“大姐……”
“怎么?”沈凝抬头看她,眼神阴恻恻,像是了然于心,“有问题?”
“我……”沈嫣尴尬地笑着,“这汤是厨房特意为你做的,再者……再者我方才用过饭才来的……”
“需要我喂你?”
沈嫣脸色一变,想到她不仅在汤里下了料,其他几道菜里也有一些,不管楚凝吃哪个都逃不过。
而自己只需要吃一小口让她放心,应该没什么大碍。
沈嫣强自压下不安,拿起一个瓷勺,小口地吃了起来。
沈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眼神幽深,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沈嫣吃了两口,见沈凝一直没没动,干干一笑:“大姐,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沈凝嗓音冷漠。
沈嫣握着勺子的手一紧,还要再劝,却听沈凝道:“你把汤喝完再说。”
“确实应该问本王。”姬御苍点了点头,“她找错了人,受点教训也是活该。”
沈凝淡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姬御苍似是好奇:“是不是本王问什么,你都会回答?”
女子清白受损本是难以启齿的一件事,她反应如此淡然平静,好像受到伤害的人跟她无关一样。
“力所能及之内。”沈凝缓缓点头,“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夫君,我能顺理成章离开镇国公府,都是基于你的帮忙。”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没什么可纠结的。
姬御苍沉吟片刻:“既然如此,本王想知道你对郊外发生的事情怎么看。”
“你说的是郊外山贼?”沈凝眉眼浮现一层冷霜,眸心似有冰芒轻涌,“我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该付出代价的人,自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虽然她是在沈凝死之后才重生到她身上,但既然用了沈凝的身份,理所当然应该为她讨一个公道。
姬御苍问道:“心中可有判断?”
“不能说判断,因为暂时还没有证据。”沈凝淡道,“但一点猜疑还是有的。”
姬御苍淡哂:“说说看。”
沈凝沉默瞥了他一眼,心头忍不住思忖,大权在握的雍国摄政王这么闲吗?
外头传言他冷酷无情,嗜血残暴,不知是不是夸大其词。
战场上杀敌是为了保家卫国,但私底下……
沈凝觉得他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那些贼人既然动手杀人,说明本性凶残,毫无人性可言,但他们偏偏放过了我。”她语调平静,波澜不惊,“贼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劫色,只是制造了一个我被玷污的假象。”
姬御苍嗯了一声:“你觉得背后有人指使?”
“自然。”沈凝点头,“镇国公府虽不如你的摄政王府,但势力并不小。京城权贵之家,那些贼人哪来那么大胆子,在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杀人劫色?”
“说明背后主使之人身份非同寻常。”姬御苍扬眉,“所以山贼凶残是真的,但他们不劫财也没劫色,那就另有目的。”
只是此人能指使得动这么凶残的山贼,杀了镇国公府那么多侍女和护卫,毁掉一个国公府嫡女的清白,还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凝嗓音如雪,平静得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让我没了清白名声,但贞洁保住了,贼人除了手沾几条人命之外,没得到额外的好处,所以他们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是为了让我名声受损。”
姬御苍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分析得很对。”
“想让我身败名裂的人则有两种可能。”沈凝分析前因后果时,语气淡得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是跟我有仇,或者我挡了她的利益,幕后指使是个女子,目的是为了阻止我嫁给秦砚书,但倘若是这个原因,那她没必要让贼人刻意留我贞洁,毕竟人都杀了,还在乎糟蹋一个女子?”
姬御苍眉梢微挑,望着她清冷沉静的脸,眼底色泽深邃难测。
“第二个可能就是秦砚书本人。”沈凝说到这里,眼底才渐渐浮现出寒意来,“他想贬妻为妾,但这种行为会遭到世人谩骂,且没有正当理由,镇国公府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嫡女从正妻变成妾室,所以他需要另想办法。”
一个清贵无双的嫡女,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都绝不可能给他做妾,这不仅仅是对女子的侮辱,更是对沈氏整个家族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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